陶花啐了一口。
缓了缓,抬眼笑道,“二丫,你说婶子说的对不对?”
女人脸上挂着笑容,犹如雨后初雪般。唐粟没想到陶花这么看中她姑娘的读书,这个年代还是少有的。大多数人家会以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为由不让读太多书,甚至有的直接不让读。像陶花这样对自家女儿读书报以期待的母亲不多。
“婶子说的是。”唐粟绽放笑容点头道。
“我也觉得。二丫,婶子听说昨天你去老蒋家吃饭时朱美君还去闹?”
唐粟点了点头。
女人啐了一口,“真不要脸。”顿了顿,“婶子和你说,你也别把朱美君挂在心上。她自己屁股后面一堆屎没擦干净,天天给你找你麻烦。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一堆事?
唐粟眼睛眯了眯,看向陶花,“婶子,朱美君有啥事啊?”
陶花一看小姑娘表情,直接说,“咱们村村委会要重新选人了这事你知道不?”
没待回答,陶花自顾自的说道,“往常妇女主任都是李主任直接当的,也没人和她争。今年不知道咋地,何村委书记突然提名朱美君参选妇女主任,那架势是必须让朱美君当选。你说好端端的咋出这事,二丫,你要知道咱们村这么多年村委会都是那些人,搞选举都是瞎搞的。村里人到场,大家聊聊天到点直接各回各家。”
说到这,陶花语调突然转小,“二丫,按你上过学的脑子想想是为啥呢?”
唐粟望向女人,见她眼神暧昧,电光火石间,“婶子,你的意思是?
“嘘。”陶花连忙嘘声,拉过小姑娘,“婶子可啥都没说。村里人都这样传,也没啥确切事情。”
末了,直起身子,用手在面前的围裙前掸了掸, “二丫,婶子回去做饭了。”
“嗯嗯,你去忙吧。”唐粟点点头,挥手告别。
拎着种子走到小菜园围栏边,仔细的将黄瓜种子播下,浇了点水,弄完后又去查看了下菜地播种的其他发芽情况。一切结束后撑着腰歇歇,脑海中浮现陶花说的话。
陶花语气怪怪的,难道朱美君与何书记有情况?
村里人虽然喜欢嚼舌根,但是有的谣言却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有这个影子才有这个风声。可是,按照原著发展的话,原书女主为了讨好婆婆,在和朱跃进确定关系后直接将人接进了城里。朱美君进城后几乎很少回红岩村。
而且剧情也从来没有说过她和何书记关系异常啊。
难道剧情有所改变?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她都穿书了。剧情改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脑海中不断地回放自打她穿书以后与朱美君打的交道。每一桩每一件好像都充满了冲突。
唐粟摸着下巴思索着对策。
如果蒋卫华承诺会想办法让朱美君不在她面前晃悠,那么,如果有一个机会一劳永逸的方法岂不是更好。
日头渐渐偏移,家门口传来喊吃饭的声音。
唐粟放下遮挡太阳的手,提起铁锨往回走。
朱跃进家住在村最南头,靠近村口。村口有一颗百年老树,六月份的时候叶子渐渐开阔。六月尾,天气渐渐炎热。
喜欢凑热闹的村人最爱端着一碗饭到村口溜达,蹲在树下边吃饭边拉呱。
往常的日子最喜欢聊八卦。尤其今天最甚。
“今天早上去老唐看了吗?老蒋出手真阔绰。”
“哪能不去看。真不是吹,二十斤的后腿肉说送就送,白糖好像不要钱似的送。平时真看不出来,老蒋这是把家底掏出来娶新儿媳了吧。你看看他家住的破屋烂墙,我还以为他家是真穷。”
“倒也不全是假的。你怎么不想想他家三儿子是干什么的,部队里当官的。赚的钱肯定不少。估计是蒋小三置办的。”
“那也不错的。其实想想他们那一辈,如今混得还算不错的也就数蒋卫华了。啧,早知道当初让大头也去参军了。”
“她二娘,你也好意思说这话。当初你儿子体检都过关了。你是硬生生将人留了下来。”
女人啐了一口,回嘴道,"我就是这么一说,大头要参军了。我得哭死,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话落,四处望了望,突然说,“哎,今天咋不见朱美君出来耍嘴皮子。往常就属她嘴最勤。”
“她二娘,你往常不是最不喜欢同她拉呱的。怎的今天想起她来了?”有人起哄笑问。
“不许我今天突然想起她来。”女人看向几十步之外紧闭的大门,哼笑一声,“往常就属她最能显摆。怎的今儿装缩头乌龟了。我看啊,人家老蒋家送的订婚礼贵重,与她当初送的一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脸上挂不住。大门紧闭躲着谁呢。”
“可不是呢,大半天了也没见门开一条缝。朱美君做事也是够缺德的,昨天二丫订婚宴跑去老蒋家瞎闹,你说这是人做的事。得亏人家没理睬她,话没说几句就被赶出来了。作孽啊。”
“该!”
有人插了一嘴,“朱美君前几天还说今年村委会选举的时候参选,让我给她投票。我当时都没乐意理她,你说就她那样的能当选?”
“说不定呢,万一当选了呢。何书记亲自提的。”有人语气暧昧的讲道。
几人几句话一聊,纷纷对视一眼,围成一个小圈聊了起来。
树根处有人下象棋,围观了不少人。
突然有人看向穿着灰布褂子,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指了指一圈的妇人,疑惑问答,“朱老弟,弟媳要参选村委会选举啊?”
“不知道。”男人皱眉,脸色铁青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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