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庭审前,他还是放弃了出庭,难道她真的不知道他是为了谁才这样做的?
不领情就算了,他也没希望她能有一点感激,但这样不辞而别去了京城是什么意思?
他坐在窗前,睁着眼捱到天亮。
容烟的航班是晚上八点半在京城落地的,她搭了辆顺风车来到“景天城”。
打扫卫生,收拾行李,折腾到半夜才安顿好。
因为环境太陌生,这夜她睡得一点都不好。
她不止一次在想,顾行知道她离开锦城后会有什么反应?
想着想着,她就开始骂自己,但凡顾行对她有一点点感情,她和他现在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人家只把她当泄•欲的床伴,她却动了心!
第二天容烟起了个大早,在小区里转了转,熟悉了下周围的环境。
景天城离她工作的“盈天”只有两条街,步行需要二十分钟,乘公交车很方便,只有三站路,还不用换乘。
上午,容烟找了个美发店,把及腰长发剪成了及肩中发,发尾微翘,看着比以往成熟了不少。
新的城市,新的工作,她也要斩断三千烦恼丝,一切从头开始!
下午容烟逛了逛小区附近的超市和商场,买了几件衣服和一些食材。
京城的消费高,以后她尽量自己做饭,能省则省。
她这一天过得充实紧张,远在锦城的顾行却烦闷不已。
他一遍遍对自己说,走就走了,他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闭眼,睁眼,满脑子都是她!
邵天已经把容烟入职京城“盈天”的消息告诉了顾行,他有点后悔,当初不该逼她从霓裳离职。
就算容烟对他没有任何留恋,但凡这里有一份她喜欢的工作,也不会走得如此决然。
顾行把自己关在君悦府没有出门,坐在容烟经常睡的那间卧室,从夜晚到白天,再从白天到夜晚。
周淮礼也听说了容烟离开锦城的消息,给顾行打来电话,问他是不是真的。
“你打电话问她不就知道了。”顾行的语气显而易见的冷淡。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我已经被她拉黑。”周淮礼笑了声,“都殃及池鱼了,看来她对你是真的恨啊!当初我怎么说,让你别插手叶温言的事儿,你不听,现在好了吧?”
“做就做了,我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想了想,顾行补充道,“她走她的,我过我的,以后再不相扰,多好。”
“你的话我听着很无奈!”周淮礼语气忽然正经起来,“如果真的在乎她,就把她追回来。不就是京城嘛,也就七百多公里。别再端高冷了,在感情里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
“去京城追她?”这个想法从未生出过,顾行哼了声,“离了她,我还不能活了!”
“谁离了谁都能活。但如果就此错过,遗憾终生呢?”周淮礼继续劝,“凭我个人的感觉,容烟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但你一直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顾行蹙眉,“你来教教我怎么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是你喜欢的女人,在她面前你要放低姿态,就算做不到讨好,也要体贴,温柔,不能居高临下,咄咄逼人。”周淮礼顿了顿,道,“比起和喜欢的女人在一起,面子又算什么?”
顾行不以为意地笑了声,而后沉默良久。
他们玩得好的四个人中,就周淮礼的感情最稳定,什么争吵怄气,分分合合,统统没听说过。
很显然周淮礼对待感情确实有一套!
见顾行沉默,周淮礼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又道:“无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做什么,都不卑微。能挽留就挽留一下,也好过以后空留人生陌路的遗憾。”
顾行边听边闭上疲惫的双眼。
结束通话之后,顾行坐了许久,用手机上的另一个号码拨了容烟的电话。
熟悉的待机铃音在他耳边响起之后,他立马开始后悔,挂了电话。
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走都走了,难道还要低三下四地把她求回来?
邵天的来电把他拉回现实。
“顾律师,‘盛行’有一些需要您签字的文件,你过来,还是我送去君悦府?”
“先放一放。”他心烦意乱,摸出支烟抽起来。
“顾律师,要不要我帮您定京城的机票?”邵天是个通透人,瞬间猜到一向兢兢业业的顾行忽然怠工的原因。
顾行的心思被戳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我没说去京城。”
“顾律师,您再不赶紧过去,就不怕别的男人把容小姐抢走?”邵天鼓起勇气和他开起玩笑。
顾行思绪翻滚,许久才回了一句,“如果能被别人抢走,那么,她根本不值得我为她停留。”
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