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还没应声,容烟就挂了电话。
折返回餐桌,顾行正在不紧不慢地喝粥。
容烟惦记着郑沅,拿起碗筷就吃。
“大周六的,谢楚还想着正事儿,真是稀奇。”顾行冷声嘲讽。
“谢公子年前想搬到茂云大厦办公,有什么好稀奇的!”容烟就事论事,“不赶紧点儿,只怕又要拖到年后了。”
“如果真是赶工期,就不会非要等你上班再签合同了。”顾行抬头扫她一眼,“都说一孕傻三年,你现在当真连这都看不透?”
“也就是一个谈得来的好朋友,照顾一下我的业绩!你非要往偏了想,我也没办法。”容烟快速吃了几口,起身,“饱了,我去医院。”
顾行放下碗筷:“谢楚是你谈得来的好朋友,我呢?”
“你?”容烟转身看向他。
眼前的男人,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如果真让她来界定两人的关系,她还真说不好。
“我在容小姐眼里又算什么?”顾行再次追问。
容烟蹙眉想了想,“你——是锦城最年轻的金牌律师呀!”
“哦!”顾行苦涩笑了声,“原来我连谢楚都不如。”
“我还要去医院,不想和你吵架。”容烟知道顾行在故意找茬儿,拿起外套就走。
门锁落下,容烟走了。
顾行望着桌上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饭菜,五脏六腑都燃烧着愤怒的小火苗。
原来,纵使怀着他的孩子,他在她眼里始终是顾律师!
拿起手机,连着拨了两次叶温言的电话,叶温言睡意惺忪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刚睡着,又怎么啦?”
“不在医院?”顾行本想让他留心下容烟。
“昨晚熬到现在刚躺下。行哥,先让我睡两个小时,无论什么事儿都要等我醒了再说!”
叶温言打着哈欠结束了通话。
顾行给邵天电话打过去,邵天说郑沅醒过来了,意识还算清醒,就是不说话。
“她知道蔡兰萍去世么?”顾行问。
“郑腾已经告诉她了,她一直沉默。”邵天无力地叹气,“我看,短时间她都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顾行这才说到关键点上,“容烟已经去医院了,她最近身体不太好,你找个人专门盯着她点儿,真要有什么状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邵天应下。
顾行在饭厅坐了许久,才想起来今天还没吃胃药。
这阵子他被容烟气得不轻,但为了孩子,又不得不在隐忍。
穿好衣服准备去趟“盛行”,周庭的电话打来。
最近顾行忙着在顾氏坐镇,周氏的产权官司交给了一名他最看重的律师。
还没接周庭的电话,顾行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但还是拧着眉点了接听键。
“顾律师,我上周去盛行三次也没见到你,最近很忙啊?”周庭未语先笑。
“很忙。”顾行也不和他绕弯子,“周先生,既然盛行接了你的案子,就会尽最大努力为你争取最好的结果。”
“说实话,只有顾律师亲自负责这桩官司,我才放心。毕竟这是二审,已经没有输的余地了。”
周庭笑了声,“我晚上在江南春定了位子,顾律师赏个脸一起吃顿饭吧。当然,华瑾南也会过来。”
“不好意思,胃病犯了,这几天一直在家养着,不敢在外面吃。”顾行眸色渐深,“如果周先生信不过我安排的律师,就带着案子的复印材料来君悦府吧,我晚上刚好有时间,可以替你看一看。”
“好。”周庭很兴奋,“顾律师把单元楼号说一下,我一定准时去拜访。”
都说顾行高冷得不近人情,现在却主动邀请他到家中商量案子,他立马猜到是华瑾南的缘故。
无论怎么说,这对周庭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结束通话之后,顾行打消了去律所的想法,来到书房,在电脑上调出周氏产权案看起来。
其实产权案的所有细节他早就烂熟于心,胜券在握,见不见周庭结果都是一样的。
但……
容烟赶到医院,先去icu看郑沅。
郑沅可以自主翻身,比刚入院时强了不少,但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她无法和郑沅直接沟通,只能透过外面的玻璃窗往里看。
郑腾失魂落魄地坐在太平间外面,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了,整个人颓废又憔悴。
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同学来了,安静陪在他左右。
容烟慢声细语地安慰他,他低着头一直默默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