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沉着脸吩咐了底下奴才去把早就预备下的新鲜瓜果切好了捧进来,又让人去冰鉴里取冰,冰块儿放在外室,不至于散发出寒气让人觉得冷,但有冰气扩散,会叫瓜果香气更四散开来。
约莫半个多时辰,陈萦悠悠转醒。
她自知目下形容狼狈,很不好看,见了赵禹有些别扭起来:“殿下不去看孩子,怎么在我床边守着?我如今难看的很,你看了好半天,丢脸死了。”
赵禹觉得她这样实在可爱,捉了她要捂脸的手:“胡说,我瞧你什么样子都好看得很,否则怎么生出那样好看的孩子?”
陈萦一听他说好看,心下略沉:“生产时候累坏了,拼着最后一口气努着劲儿生下来的,孩子一落地,我就听见了一声哭,便昏昏沉沉睡过去。我是生了个女孩儿吗?”
她多少有些担心,赵禹也不怪她。
他们不是寻常人家的夫妻,生男生女是很有说法的,生了嫡长子,能堵上百官的嘴,她其实很在意这个。
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叫她会错意,揉了揉她面颊:“不,我的阿萦很能干,给我生了个嫡长子。”
陈萦眉眼弯弯,长松了一口气:“殿下故意吓唬人!明知道我在意这个的。”
其实在意的不是孩子,而是他。
不愿意叫百官有话说,逼着他纳侧妃入东宫,他们夫妇两情相悦,她不想和别的女郎分享他。
旁人或许觉得她不够宽容大度,不是个好的主母,就更别说她是太子妃,未来的中宫皇后了。
可赵禹却爱极了她这样的小性儿。
“是,我错了。你放心,如今孩子落生,健康的不得了,我会好好教导他,朝臣们往后也不会有机会来逼我纳妃。”
陈萦心下暖融融的:“那可说好了,倘或殿下将来言而无信——”
她一面说着,又叹了口气,拖长尾音,说算了:“殿下尊贵得很,要真是言而无信,过个三年五载把这些话抛之脑后,我也拿殿下没有办法。”
她是在撒娇,赵禹心下软得一塌糊涂,牵着她的手拢在手心里:“不会。我是太子,一诺千金,永远也不会对你言而无信。”
他目光灼灼,那样坚定。
她是他此生最坚定的选择,从没有其他人。
陈萦垂眸笑起来,良久才浅浅回应了他一句:“好。我陪殿下,生生世世,携手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