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雪,从来不是屈服于权势的女人。
是周劲不相信她,认为她迟早会低头。
“不,不,不可能……”
周劲像条蛆一样在地上扭动,满口的血不断地往外涌,口齿不清又激动着,“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从来都有很多选择,我呢?我这种普通人什么时候有过选择?我想要研究成果,我想要戚雪,可结果呢……谁给我多选的空间,谁给我?”
喊完,周劲的眼睛狰狞得可怕,竟渐渐生出一滴血泪淌下来。
他艰难地伸手抓住薄峥嵘的裤管,“薄峥嵘,我当初选了戚雪难道就会有活路吗?啊?你告诉我……”
他和戚雪在一起已经是高攀,又搅进一个薄家……
如果他不怯懦,他不拿着钱走,薄峥嵘会放过他?
他只是个普通人,他想活下去,他想往上爬,他想追求毕生的抱负,他有什么错?
要是他能生在薄家、鹿家这种大家族,他怎么会每一步都走得这么艰难?怎么会?
薄峥嵘低头看着他,手上紧紧握着染血的匕首,刃尖上鲜血一滴滴滑落。
良久,薄峥嵘将匕首再次刺进他的身体里,避着要害位置,把人狠狠往地上捅再拔出。
鲜红的血液溅到薄峥嵘的脸上。
薄峥嵘抬起手抹了抹,一双眼幽沉,那是半生浸在权势中才会有的眼神。
“不会,从我盯上戚雪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只有放弃才能挣一条活路。”
薄峥嵘坦然承认,然后欣赏着周劲垂死挣扎的模样道,“所以,我也不是个东西。”
这个道理,他也是到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才明白。
从一开始,他和周劲就都不是那个最优项,周劲的爱自私怯懦,他的爱自私狂妄……
他们三个里,戚雪才是那个真正没有选择项的人,她从来都是被放弃,又被选择。
“……”
周劲痛苦得进气多,出气少,闻言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看他这样,薄峥嵘忽然笑了一声,“周劲,你说去了地下,戚雪是更恨你还是更恨我?”
他再一次扬起手中的匕首。
周劲恐惧地地盯着他手中的匕首,发抖得厉害,挣扎着往外爬,整个人完全是趴在地上,拖出一条短短的血色。
即便他知道这样没用,但周劲还是想活。
太想活了。
周劲往地上吐着血,想清理喉咙说话,却怎么都清理不掉。
薄峥嵘好笑地看着他,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跟在他的身后,猛地弯下腰对着他的小腿又是一刀。
“……”
周劲被扎得身上已经满是血窟窿,鞋尖在地面蹭了蹭,再也提不出半分力气。
薄峥嵘拔出匕首,又在他两条腿上连续捅了好几下,平静地道,“去问问吧。”
“……”
周劲被捅得完全浸在血泊之中,煞白的脸上淌下两行血泪,眼神发滞,嘴唇微微张着讲不出话来。
“砰。”
外面传来动静。
鹿景焕和鹿景凡率先找到通道的入口往里冲进来,神情戒备的两兄弟跑进来就看到这一幕,都呆在那里。
“伯父……”
鹿景焕震惊地看向神色异常冷静的薄峥嵘,“您怎么在这里?”
他这是早就猜到周劲会从这里逃走了?
“你们好。”
薄峥嵘又抹了下脸上的血,“我刚才在耳机里听到周劲捅了我儿子,你们知道一共捅了多少刀吗?”
“……”
两兄弟看着就悬着一口气的周劲讲不出话来。
见他们不说话,薄峥嵘道,“没事,我多捅几刀。”
说着,薄峥嵘就又要刺下去,鹿景凡连忙上前拦住他的手臂,皱着眉道,“伯父,你这是虐杀,以后到法庭上不好讲明白。”
闻言,薄峥嵘的语气变得格外平和,“儿子被欺负了,我要是不管,你们伯母会说我的。”
话刚说完,鹿景凡的手就被推开,眼睁睁地看着薄峥嵘将匕首再次扎进周劲的背上。
周劲连喊都喊不出来,一口血从嘴里喷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