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己来,怎么能得手。”
裴展苦笑一声。
鹿之绫身边的人太多了,进进出出连根汗毛都碰不到。
“为什么?”
阮蜜实在不理解。
“薄妄拿了你父亲的罪证,一旦曝光,阮家和裴家就都完了。”
裴展看着阮蜜平述事实。
阮蜜错愕,鹿之绫靠着铁栏杆坐在那里,眸子转了转,明白过来,“你一直在和阮树州联手干不法勾当,获不法利益,这个工厂也是其中一处。”
闻言,裴展的眼神更苦涩黯淡,笑容勉强,“之绫真聪明,怪不得你家人都那么喜欢你。”
“……”
鹿之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有好多的问题想问,却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阮蜜替她问了,“我父亲是个贪婪不知足的人我知道,他干出什么事来我都不奇怪,可裴大哥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跟着他做这种事,裴家赚的还不够吗?”
在她眼里,裴展一直是个清风霁月的人,裴家当年那么难,他也挺了过来,担当起一家之主。
他疼爱妻子疼爱女儿教育弟弟,在外洁身自好,从来没有乱七八糟的绯闻。
他怎么会……
“因为我曾经做错了一件事,然后,就再也回不了头。”
裴展目光黯然地说道,见她不要喝水便将手中的水杯放下,站起身来走到栏杆前,伸手按上去,看着底下一张张的犯罪工作台。
鹿之绫又挣扎了两下,“裴大哥,你绑架我们是想让薄妄把罪证还回来?”
“嗯。”
到这一步,裴展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你们再呆一会,等薄妄来,你们就可以走了。”
鹿之绫抿唇,怪她不谨慎。
调查小组是廖家鸣带头,查的是阮家,她置身事外就没对裴家设防,才会中招。
正想着,底下就传来人的声音,“裴先生,薄妄来了!”
鹿之绫的心脏狠狠一跳,裴展也警戒起来,问道,“他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底下人回复,“已经搜过身了。”
裴展放心下来,“让他进来。”
鹿之绫贴着铁栏杆往下望去,就见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响。
铁皮大门被打开,漆黑的一圈枪口围着一个颀长的身影走进来,薄妄一袭黑色大衣,举高双手慢条斯理地走进工厂,步履慵懒,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那些枪口只是摆设。
“……”
鹿之绫紧张地往下望,“薄妄!”
薄妄的眸色一厉,猛地抬起脸朝她看过来,脸色瞬间差下来,嗓音冷冽如杀,“裴展,这就是你说的毫发无伤?”
“……”
裴展站在楼处,转眸看一眼坐在毯子上的鹿之绫,有些莫名。
这还不叫毫发无伤?这工厂脏,他还特地带了毯子……
“放开她!”
薄妄没什么耐性地道。
阮蜜也挪过去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薄妄一出现,她忽然觉得局面稳了。
这人,被枪指着都像是强势的那一方。
“东西呢?”
裴展收回视线,望向薄妄道。
薄妄活动了下手指,指尖多出一个u盘。
有人立刻上去拿走u盘去检查,裴展开口道,“薄妄,我无意伤害两个妹妹,你也不要和我来虚的,这u盘里的东西你最好没有备份。”
“给阮树州卖命,你也是蠢到头了。”
薄妄站在下面冷笑,仍然举着双手,“不过你也应该清楚,我查阮家不是要搞死阮树州。”
他只是查案而已。
“我明白,我可以和你保证,三桩血案和阮树州没有关系。”
裴展说道,“阮树州很贪不假,但他没有这种运筹帷幄几年血案的能力,否则,他也不会搞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意来洗成阮家的正经钱,抬高阮家的地位了。”
阮家是个老家族,到阮树州手里有下滑的趋势,阮树州心慌之下什么都敢做。
这几年,有阮蜜的帮忙他轻松不少,但薄妄的江南计划一进来,他又慌得加大这种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