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正忙着试新婚当天要穿的几件衣服,李璟过来时,他刚刚挥退伺候的小厮和绣娘。
叶安澜派来的护卫行过礼,当着李璟的面,把叶安澜在酒楼救人,结果却引来罗武派人暗杀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小人过来时,罗武已经派了护卫去给他父亲通风报信。姑娘担心我们人单势孤,所以就派了小人过来找您求助。”
谢渊心说,那你可太不了解你家姑娘了,以她那巨大的杀伤力,她派你来找我,肯定不是因为担心自己干不过,而是因为她怕万一闹得太过火,会对我这个郯城之主有什么不良影响。
他朝那护卫摆摆手,“你回去跟她说,让她可劲儿闹,闹得越大越好。”
护卫眨眨眼,有些茫然的应了声“是”,然后就一头雾水的走掉了。
李璟这才把拿着的卷宗递给谢渊,“是时候动手了。”
谢渊颇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他一眼,“你之前不还说要等到我大婚之后?”
李璟面不改色,“此一时,彼一时。”
谢渊撇嘴,“你就直说你想给那丫头帮忙呗,我又不会因此怪罪你什么。”
李璟展颜一笑,“那只是顺带,帮您肃清境内的不安定因素才是我的主要目标。”
谢渊给了李璟一个鄙视的小眼神儿,让他自行体会,“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安排去吧。”
“是。”李璟行了个礼,带着长安脚步匆匆调兵去了。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韩瑢也迅速行动了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去请示谢渊,要求谢渊给他调兵,他在得到小厮传来的消息之后,直接就带着自己家里的一票护卫、长随,浩浩荡荡去了酒楼。
他比李璟得到消息的时间要略晚一些,但因为行动够快,他反而抢在了李璟之前极其拉风的出现在酒楼。
“叶姑娘!”骑着高头大马的韩瑢,脸上的表情是如假包换的担忧和焦急,配上他那张完美无瑕的俊秀面庞,确实很容易打动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他一边喊着叶安澜,一边用一个非常潇洒利落的姿势飞身下马,然后在护卫、长随们的簇拥下浩浩荡荡进了酒楼。
“叶姑娘,你没事吧?”
对上他那双总是脉脉含情的狐狸眼,叶安澜身上的鸡皮疙瘩立刻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万幸此时她带来的那些护卫,并没有因为见过韩瑢就对他放松警惕。他们非常尽职尽责的,牢牢把韩瑢以及他带来的那些家伙拦在了距离叶安澜约么两米远的地方。
这情形让叶安澜顿时安全感倍增,她朝韩瑢微一颔首,“多谢韩公子担心,我没事。”
韩瑢情真意切的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忧。”
他的眼神温柔而专注,但叶安澜却一点儿也没感觉到他的担忧和深情。她唯一感觉到的,就只有那股子从她内心深处再度冒出头来的毛骨悚然_(:3」∠)_
就像她之前和杨小桃说的那样,这世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并且她也不认为自己已经优秀到了能让韩瑢这样的世家公子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既然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那韩瑢对她表现出这样一副态度,就非常地惹人怀疑了。
她没有回应韩瑢的这句话,而是转头看向了面色铁青的罗武,“现在是三比一了,你还要继续坚持吗?”
罗武双手紧握成拳,“你们人多又如何?这是我罗家家事!”
叶安澜忍不住吐槽,“你就不能换句台词吗?再说金多来不姓罗吧?”
罗武正要说话,酒楼外面却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他回过头,看到领头的中年男子,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喜色。
“爹!”罗武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酒楼,然后用尽可能简短的语言,把石戎和韩瑢掺和进来的事情告诉了罗鹰。
罗鹰听了,脚步不由微微一顿。
石戎也就罢了,那是个愣头青,可韩瑢却不一样,他这个人一向惯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
他会巴巴带人过来给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撑腰,就证明这个女人身上,绝对有他想要的某样东西。
罗鹰心中飞快转着各种念头,脚下的步子也是越迈越慢——他这会儿已经有些后悔自己擅自调兵,过来酒楼帮着儿子收拾烂摊子了。
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在带头维护罗家的好名声,但和好名声比起来,如今的这个世道,显然兵权在手才是最有用的。
若非如此,当初他也不会眼见着情况不对,就立刻带着手底下仅剩的几百号人投了谢渊。
他是降将,谢渊待他虽算不上信任、重用,但却给了他十足的尊重。
可谢渊与他以前的上官不同,谢渊虽然礼贤下士,待部下十分亲和,不会仗着自己高人一等就作践、侮辱下属,但与此同时,他对部下的要求也相对较高。
像他这样私自调兵,把公家将士当成自家护卫来用的行为,谢渊就绝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偏偏,他的这一举动还被韩瑢抓了个正着。
韩瑢知道了,离谢渊知道还会远吗?
心里转着诸般心思,罗鹰果断放弃了自己之前的那个打算,他笑着朝韩瑢拱了下手,“韩公子,你也是来抓闹事儿的江湖人士吗?”
韩瑢挑眉,心说这罗鹰倒是比他儿子聪明识时务。他含笑拱手回礼,“罗校尉。”
罗鹰见他避而不答,心里愈发没底,他看一眼石戎和叶安澜,“不知两位是?”
叶安澜没说话,石戎却是笑眯眯回了罗鹰一句,“罗校尉贵人事忙,不记得我一个毛头小子也正常。”
罗鹰脸一黑,这年头的熊孩子都已经这么欠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