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们的这个小茶摊开的位置实在偏僻,杨小桃几乎实现了对其他小茶摊的完美复制。
三人扮成祖父母和孙子,依然还是最擅长此道的叶安澜扮需要接待客人、随机应变的“爷爷”,习惯板着一张脸的魏祯扮只需要留在土灶旁边烧水、耳朵有些不大好使的“奶奶”,直肠子没心眼儿的杨小桃一身男装,直接本色出演给爷爷打下手的半大少年。
茶摊匆匆忙忙支起来的第二天中午,叶安澜她们就等到了令叶安澜垂涎三尺的第一拨人犯。
他们是被宫中太后娘娘以皇帝的名义下旨处置的第一拨官员,根据叶安澜听来的消息,这些人全部都是难得的实干派官员,但因为和垂帘听政的当今太后母族不对付,自身又不是什么显贵世家出身,所以就成了皇室杀鸡儆猴、震慑天下人的第一批牺牲者。
他们各家的女眷都已经或是和离,或是自尽,或是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藏匿起来,只有那些熬过了牢狱之灾,又熬过了流放途中种种虐待的男人们,如今还在官兵的看管下继续前往流放地。
叶安澜早在听说了朝廷对有志之士的第一波大清洗之后,就已经盯上了这些蒙冤入狱的能臣。
她能力有限,没办法走正常途径救出他们,仓促之间也找不到足以对抗近三百名官兵的得力下属,于是就只能把主意打到了旁门左道上面。
毕竟她是个大夫嘛,有的是手段让人神不知鬼不觉丧失战斗能力。
第133章 直言不讳
“喂!老头儿!”负责押解犯人的官兵头头是个裨将,一说话能让人听出明显的西北口音,他大马金刀坐在茶棚里,手指敲着桌面吩咐叶安澜,“给你军爷来点儿茶水和热饭。”
叶安澜颤颤巍巍走上前,对着这位裨将点头哈腰,“军爷,小老儿这里不卖吃的,就只有白开水和粗茶水。”
裨将一脚踢翻一张条凳,“真他娘晦气!行吧,那你给我们先上茶水。”
叶安澜继续点头哈腰,“小人这就给您上茶水。”
杨小桃忍着笑看自家姑娘表演,结果叶安澜甫一转身就瞪上她了,“狗子,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去帮你奶准备茶水?”
近三百名官兵要喝的水,光烧都不知道要烧的啥时候去,再加上叶安澜她们的这个小茶摊,规模实在小的可怜,于是叶安澜她们就只能一趟趟不停烧水、不停泡茶、不停添水、不停洗碗。
忙活了近半个时辰,三人总算让所有官兵全都喝上了水。
只是还没等她们歇歇脚、喘口气,为首的那员裨将就又给她们派了新任务,“去再烧几壶水,烧好之后帮我们晾凉了装进水囊,你军爷要带着路上喝。”
叶安澜继续点头哈腰,“是,小老儿这就给您烧水去。”
说完这话,她转身走到土灶旁,拿了根木柴塞进灶膛。
与此同时,茶棚里外的近三百名官兵,几乎同时开始头晕目眩。
那位裨将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腰间的刀,然而还没等他手指碰到刀柄,他就也晕晕乎乎倒了下去。
一直被看押在大树底下,连口水也没喝上的囚犯们见此情景,不约而同傻傻看向已经从柴堆里摸出大刀的叶安澜。
叶安澜朝他们挥了下手,“等一下哈,我先找找钥匙。”
她提着刀,走到那位裨将的副手身边,然后小心翼翼用刀割断悬在副手腰间的绳子,把长长的一串钥匙扒拉过来。
她把钥匙递给魏祯,“去把他们戴的枷给去了,然后再给他们拿点儿吃的喝的。”
魏祯点点头,拿着钥匙去干活儿了,叶安澜和杨小桃则是拿出绳索,把那些负责押解的官兵全都绑了起来。
近三百人,而且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叶安澜下不了手全都杀了灭口,但她也不可能就这么把这些人都给放走。
截胡捡漏儿这么好的生意,她可还想多做几笔呢,眼下万万不能走漏消息。
“老夫潘云正,多谢几位侠士仗义相救。”叶安澜她们刚把一群官兵全都绑成粽子,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就被人扶着走了过来,他朝着叶安澜和杨小桃行礼,因为受伤,动作显得不是十分自然。
叶安澜忙拱手还礼,“老人家客气了。不瞒您说,我救人也是有所求的。”
潘云正被叶安澜这直白坦率的话语说的一愣,不过很快老爷子就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笑得太夸张,老爷子受伤的地方都被扯的一痛一痛的。
扶着他的两个中年人是他大儿子潘海楼、二儿子潘溪亭,听到自家老爹疼的直抽气,两人一个轻轻拍着老爷子的背,一个温声劝着“爹您轻点笑”。
叶安澜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没想到这老爷子会笑成这个样子——她也没说啥好笑的话啊(*❦w❦)
“您身上有伤吧?我给您看看可以吗?”
潘云正又一愣,“你懂医?”
叶安澜老实不客气地点点头,“尤擅外伤。”毕竟末世的时候没少给自己和同伴治伤。
潘云正见她一脸郑重,当即决定让这一听声音就知道必然年纪很小的少年给他治一下试试。
他把胳膊伸给叶安澜,“那就有劳这位小友了。”
“爹。”他胆子大,他的两个儿子却不乐意自家老爹亲自去尝试这位小少年的医术水平。
他大儿子潘海楼喊了一声爹,然后非常自然地笑着主动伸出手,“还是让儿子先来吧,儿子背上的伤都已经有溃烂迹象了。”
潘云正知道自家老大的小心思,儿子孝顺,他也没啥好不满的,于是嘀咕了一声“臭小子”,就把第一个看诊的机会让给了潘海楼。
叶安澜无所谓,反正这些人她哪个都得治,谁先谁后对她来说都一样。
她先是给潘海楼把了脉,然后又迅速给潘海楼背上的伤口清洗、上药、包扎。
潘海楼的伤全都是鞭打所致,破破烂烂的囚服黏连在伤口上,治起来不仅十分麻烦,而且还十分考验伤者的忍痛能力。
叶安澜手头没有太多药,所以这种程度的伤,她就没给潘海楼用止痛的药。
下手之前,她给潘海楼扎了几针止痛,等伤口处理好,潘海楼就只能自己默默忍着去了┓(´∀`)┏
她有意表现,听到动静过来围观的一众人犯很快就被她老道的治伤手法给征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