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
呵,附庸风雅的好/色纨绔还差不多。
她心中鄙夷,厌恶此人人前人后截然相反的虚伪,面上却丝毫不显,缓缓上前,轻柔行礼道:“阿漓见过袁公子。”
袁召听得这一生娇柔的“袁公子”,骨头早就酥了半边。再回头看到那张倾城的脸,眼睛里的欲/色根本藏不住。
他殷勤道:“江家妹妹何须如此客气,叫我召哥哥即可。”
召哥哥,召你的魂下地狱吧?
江漓忍住腹中上涌的恶寒,作出微笑娇羞之色,点头乖巧道:“召哥哥。”
袁召一双眼崩出了光,示意身侧随行的人都退下去,朝她走近,问:“阿漓妹妹今日甚美,不知是否为了见我才作此打扮的吗?”
江漓睨他一眼,心中只觉此人自以为是得过分,脸皮更是厚如城墙。
她不欲与他多费口舌,话题一转,道:“阿漓久居江府所见有限,不及召哥哥见过识广,学识渊博,今日与召哥哥难得相遇,不知能否带阿漓见识见识外头的风光。”
这美人竟然想要他带着出去玩?
袁召念头一转,面上就露出了喜色。
今夜城中正举行花灯节,街头巷尾热闹非凡,且人头攒动混乱得很,要是他趁着夜色在美人身上摸一摸,岂不是过瘾!
想到此处,袁召看江漓的神色更加意味深长起来,折扇一合,爽快道:“成,今夜正好有花灯节,我带阿漓妹妹去长长见识。”
——
及至暮色四合,袁召果然派人来请。
此次相看是袁氏一力促成,江漓和袁召夜游花灯节袁氏更是喜不自胜,特意将府中守门的下人遣散,给二人出行大开方便之门。
袁府的马车粼粼而行,不一会儿就到了举办花灯节的岩溪街。
江南多水路,岩溪街周围更是水源丰富,湖泊溪流四通八达,是个极好的放花灯的地点。
江漓坐在马车中,看到外头花灯璀璨,烛火映在每个人的脸上,烘托出一种暖黄喜庆的氛围。
她戴上幕篱,轻轻撩开车帘子一角,对外头的袁召轻声道:“前头的河道边挂着好几盏莲花灯,我想去看看。”
袁召早就被色占据了神志,美人出声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应了声,便招呼着车夫将马车赶到一处角落,亲自上前去请江漓下来。
江漓恶心袁召的一切,避开了他殷勤伸过来的手,由灵心扶着下了马车。
二人一路行至岩溪河边,去看河中央漂浮着的许多各式各样的花灯,袁召则步步紧跟在后头。
见江漓喜欢这些花灯,他命身边的侍从买了几盏莲花灯,笑道:“刚才阿漓妹妹说喜欢莲花灯,我都将它们买来了,可喜欢?”
江漓从河中央收回视线,一眼都没看袁召手中的莲花灯,失落道:“方才在马车上看得不真切,到了岩溪河边才知道,原来今夜的花灯各式各样,竟比莲花灯样式精巧百倍。”
她歉意道:“召哥哥,我不喜欢莲花灯了,我喜欢这些——”
话毕,江漓纤指一扬,点住了不远处的几盏样式惊奇的火龙灯。
袁召手里提着好几盏莲花灯,一听就黑了脸,这小美人看着温温柔柔,花样倒是不少。
他素来纨绔,只有女人上前讨好,哪里受这样的怠慢过。
袁召刚想发作,转念想到她手中攥着巨额的陪嫁,胸中的怒气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人还没到手,钱也没到手,不可露出本性,免得吓到了小美人引得人家不肯嫁给他,岂不是一场空?
这样一想,袁召立刻将手中的莲花灯丢回小厮手中,吩咐道:“去,将火龙灯买来。”
小厮抱着一大堆莲花灯,面露为难:“公子,这火龙灯极其稀有,小的刚才看了一路的灯,都没找到一盏火龙灯。”
江漓闻言,垂头难过道:“看来,阿漓的心愿,连召哥哥都无法实现了。”
袁召听她如此说,顿觉面上无光,话语里带上怒气,对小厮喝道:“找了一路没有,不会跑远点找吗?河里既然有人放了火龙灯,就一定有人贩卖,你们统统给我去找!”
“是,公子!”小厮们没法,接了差事面面相觑,一溜烟四散分开去找灯了。
岩溪河边,只剩下江漓、灵心和袁召。
此时,河道里远远驶来一艘花灯船,上面挂满各色花灯,引得岸边的百姓都高呼喝彩起来。
江漓朝灵心投去一个眼神,往河道边踱了几步,回身朝袁召一笑,道:“召哥哥,你快过来,这里看灯看得更清楚些。”
袁召被江漓的笑迷得七荤八素,忙上前追过去,想要跟江漓挨得近一些趁机上手。
只是还没碰到江漓的衣角,江漓忽然往后退了一大步,紧接着袁召感觉有人在背后踹了一脚,他甚至都来不及惊呼,身体失去平衡往前栽去。
他站的地方距离河水实在太近,往前一倒就落入了河中。
河水冰冷,袁召不会凫水,平时娇生惯养根本没有多少力气,在河中拼命挣扎,渐渐开始往下沉。
不知是谁发现有人落水,惊呼起来:“来人啊,快,有人落水了!”
“好像是谁家的公子哥,有会水的吗,赶紧救上来。”
“哎呀,整个身体都没下去了,也不知道救上来还能不能活……”
霎时,河道边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河中挣扎的袁召身上,场面一度混乱。
江漓早在这片喧闹声中退到了角落,她示意灵心跟上,转身往西侧边的街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