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锁,这个简单,你们找线索,我来用穷举法!”余皓直接开摆。
顾怀谣没去掺和,独自在屋里走了一圈。
灯笼、绸缎、甚至蜡烛都是红白相间的,处处契合冥婚主题。然而不知为何,这间屋子里没有喜字。
桌上摆着宾客的名录,顾怀谣随手翻开看了眼。
名录前面是女方宾客,好几页的袁家人。
而男方宾客则只有七个墨迹未干的名字,周祺也赫然在列。
“这是什么?!怎么写了我们的名字?”路过的小妍正巧瞥到了名录上显眼的字迹,皱起了眉头,“不光是我们,外面那五个人的名字也在上面!”
正在一碟碟纸菜上寻找线索的周祺闻声凑了过来:“真的!我名字也在上面!诶?但是少了余皓的名字?”
顾怀谣伸手摸了摸名录中间空缺的那一行:“被抹去了。”
周祺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瞪大了眼:“为什么?难道……难道他已经……凉了?”
余皓白了他一眼:“可能是我之前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给自己改了个身份。”
“怎么改的?”周祺好奇心顿起。
余皓嘴角僵硬地抬了一下:“我跟拦在门口的纸人说,我是新郎。”
“……”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周祺绷不住笑出了声,朝他比了个大拇指:“6。”
余皓:“……”
可不是,都跟女鬼“同棺共枕”了。
“啊,锁打开了!”
手上传来清脆的“咔哒”声,余皓下意识地一拉,密码锁掉在了地上。
“果然还是穷举法最靠谱。”余皓感慨。
“毕竟现实又不是游戏,哪有那么多的‘规律’可以破解。”周祺附和。
怕柜子里突然蹦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余皓侧着身子,伸长了胳膊,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缠着许多杂乱的红线,红线末端挂了几个金色的小铃铛,角落里躺着一个陶瓷娃娃。
“这玩意有点瘆人,要拿出来看看吗?”余皓求救的目光向身后望去。
见无人敢动,顾怀谣放下了手中的宾客名录,走到柜子前。
缠乱的红线交错,陶瓷娃娃化着浓妆,穿着大红色的嫁衣,笑容恬静。
顾怀谣伸手,交错的红线忽然无风自动,“叮铃铃”的声音清脆而又突兀。
与此同时,笑容恬静的陶瓷娃娃睁开了眼,缓缓抬起头。
余皓离得近,又忽然与陶瓷娃娃对上了视线,吓得腿一软,扶着墙才勉强站住。
顾怀谣却对这装神弄鬼的场面视若无睹,面无波澜地伸手穿过红线的间隙,握住了那只陶瓷娃娃。
陶瓷娃娃入手冰凉,触感顺滑,做工很是精致,连嫁衣上的金线花纹都清晰可见。
像是没有想到有人会如此大胆,陶瓷娃娃恬静的神色忽然变得狰狞起来,黑黢黢的眼珠转动,瞪向顾怀谣。
红线也一同被激怒,瞬间拉得笔直,在光线下反射出锋利的寒光,向顾怀谣的手腕绞去。
“小心!”余皓下意识惊叫。
然而,顾怀谣并没有躲闪,只是屈指轻轻在陶瓷娃娃的脑袋上弹了一下,娃娃狰狞的神色一顿,红线也静止下来。
“再闹就直接把你捏碎了。”顾怀谣话音淡淡。
“……”
刚刚那一下虽然看似很轻,却仿佛直接敲击在魂魄上,威慑之意明显。
陶瓷娃娃沉默片刻,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见到这一幕的余皓抽了抽嘴角。
“发生了什么?刚刚红线好像动了?”被挡住了视线的周祺不明所以地凑上前来,打量起恢复平静的柜子,以及顾怀谣手中的陶瓷娃娃。
顾怀谣随手将陶瓷娃娃放在了桌上,陶瓷娃娃手中的纸条飘落下来,纸上写着“生死不弃”,落款是一个“冯”。
余皓想起棺材里的女人,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么说,死掉的是新娘,因为生前收到过新郎‘生死不弃’的情书,所以做鬼也要逼迫新郎完成婚礼?”
“不止,女方宾客那么多人,男方却只有我们这些。我猜,原本就是女方有钱有权,男方孤身入赘,所以反抗不得。”小妍分析道。
“那我们这些人的作用是什么?为什么会成为男方的宾客?”周祺不解。
外院忽然传来了嘈杂的惊叫,凌乱的脚步声和重物砸在地上的沉闷声音混合在一起,听得人心里发慌。
片刻之后,一切安静了下来,只有规律的“咚、咚”声逐渐靠近。
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去,两个纸人正各扛着一个人,从外院回来,朝正厅一步步走去。
被抓住的两人睁大着眼,不停地挣扎,却被纸人牢牢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