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嗔面对车窗,眼睫轻颤。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他在叔叔家客厅里看她的眼神。
如果那时候的‘看’是打量,那现在呢?
总该不会想拿她的后脑勺和以前作对比吧!
这么一想,闫嗔顿时觉得他心思不单纯。
她轻咳一声回头,以为会抓到他眼里的心虚,结果岑颂已经先她收回了视线。
闫嗔盯着他的侧脸看,结果却听他说:“这么看着我干嘛?”
真是贼喊捉贼。
闫嗔不露声色地轻瞪他一眼。
目光重新落到前方,没两秒的功夫,闫嗔又感觉到了旁边的眼神。
她顿时心生烦躁,脸倏地一扭:“你干嘛总——”
岑颂的目光从右侧后视镜缓缓落到她脸上,见她话说一半又不说,他嘴角轻弯:“什么?”
闫嗔硬生生地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她别开视线,眉心轻拢。
所以之前他不是在看他,而是看......
她看向右边的后视镜。
难道是她想多了?
闫嗔又扭回头,刚好见他微微侧头看向左边的后视镜。
想到自己开车时也会时不时看一眼左右两边的后视镜,闫嗔在心里暗暗庆幸。
还好刚刚那句话及时收住,不然真是太丢脸了。
人家好心给她当司机,她却疑心重重地把对方往秽处想。
闫嗔心里顿生几分愧疚。
于是中午那顿饭,闫嗔带着歉意,把第一个卷好的烤鸭递给了他。
当时,岑颂没有立即接住,目光从她的手缓缓移到她脸上。
岑颂之所以招女人喜欢,除了他的身家背景外,还与他那张脸脱不了干系。
不笑的时候,带着军人的凛然;一笑,又有斯文败类的俊朗。
特别是他那双眼,凝眸看人时,里面像是带了把勾子。
更何况面前还是他喜欢的女人,他忘了在车里因为眼神放肆而差点露馅的画面,这会儿,他目光又开始失控。
“给我的?”他凝眸看她。
被他直白的目光深深攫着,闫嗔的反应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意外和排斥,甚至觉得或许是因为他眼型的原因,看什么都自带一股深情。
尽管这样安慰自己,闫嗔还是避开了他微热的一双眸,轻“嗯”一声后,她提了提手腕:“拿着呀!”
岑颂一点都不喜欢拉扯右侧嘴角,因为那样就会露出特别娘的梨涡。
可在她面前,他就是忍不住。
两边唇角往上一提,岑颂伸手接过她手里卷好的烤鸭,心情太过愉悦,他声音都裹着笑:“卷的这么好看,你让我怎么吃?”
闫嗔被他的话逗笑:“那不然你别吃,给裱起来。”
明明笑不出声,可岑颂却从她微弯的唇角听见了袅袅余音,若有似无在他耳边回荡。
目光忍不住落到她脸上。
他不禁在想,要是这个时候跟她说喜欢她,她会是什么反应......
可惜,没等他假想出可能,就被闫嗔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
“等下吃完饭,你把我送到金桥路那边的辉信房产门口就行了!”
岑颂嘴角弧度一僵,默了几秒,他忽地笑了声,被气笑的:“知道什么叫卸磨杀驴吗?”
闫嗔当然知道。
但岑颂不知道的是,虽然闫嗔在英国生活了很多年,但她父母从小就教她中文,而且日常生活里,父母也都是用中文和她日常交流。
闫嗔夹起一块菜到碗里,“你哪里像驴了?”
岑颂:“......”
虽说被她的话堵的一时无语,可到底也算从她嘴里听到了一句玩笑。
这么喜欢她,他能怎么办,受着呗。
不过再怎么受着,他也不能让她断了自己的后路。
他轻叹出声,语气无奈:“我看你就是存心想把我那六个亿的生意搅黄了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