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吗?”谢瑾越来越可怕了。
出现在公众媒体上的谢导永远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者模样,只有他的儿子才知道,他实际上会有多可怕。
谢安乔视死如归:“不,我在说,你有一个年级轻轻就会赚钱的好儿子。”
“……”
谢瑾脸上的怒色积累到一定值后,像气球突然被扎破一样,绷不住笑了出来。
那笑容起初不含一丝高兴的意味,但是暴怒的笑,笑了几声后,逐渐变成了凄凉的无奈。
“你真的,还当录节目呢?就会用那一套来跟你爸顶嘴?”语句突然走向无力。
谢安乔:“不,我在提供一个思考角度。”可以想到,这句话一出,接下来会是另一番唇齿的鏖战。
谢瑾脸部肌肉一抖,根本就不再回应了。他头也不回地走回卧室,把门一关,独自闭关生闷气去了。
预想中的天崩地裂没有出现,留下的只有寒武纪的万籁俱寂。
谢安乔有些迷茫地看看四周。
一百多平米的大客厅宁静得出奇,却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他这才发现一件滑稽的事情。
爸爸好像并没法拿自己怎么样,甚至交涉到最后发现口才比不过,直接回去生闷气了。
有可能是父爱支撑了一切,有可能是爸爸已经老了累了,也有可能是他计算了沉没成本不想失去这个儿子。
谢安乔曾经以为反抗父亲后,世界都会崩塌,但当它真正发生了,一切都软绵绵得不可置信。
这让他想起了反抗顾长河的那一刻。
原来,生命中的许多事情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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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校园里,昔日只能看见的黑白都染上了颜色。
林远域有了冬生,他才发觉桌上其实只有棋盘是黑白的;谢安乔有了项初,他才想起青春的彩色是怎样流动的。
彩色的世界真好啊。
低头,刚出炉的鸡蛋灌饼冒着金灿灿的油,抬头,小风一吹,满树绿叶碰撞出似海面亮晶晶的微光。
a大哲学系大三仍课程满满,七门中西哲学的各色课程填满了周一到周四。
没关系,这一次有男朋友陪上课。
谢安乔决定做一个守男德的人,冬子和杨盛彻底失去了电动车后座权,任他们嗷嗷直叫也毫不心软。
只是,项初习惯了走路去上课,他是个守时到变态的人,而且据他说走在校园里发呆很适合沉思。
到最后,谢安乔也陪他一起走路了,锻炼身体嘛,不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