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初深吸一口气。
“歌德曾在他的手稿里写过,‘如果我爱你,关你什么事?’他是对的。爱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一种自我表达的行为。而在一个自由进步的社会中,只要没有出现绝对的道德危机,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或认可,当然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回应,包括被喜欢的对象。”
很奇怪,前面三期他通常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双管齐下;然而这一次,他完全开启了理论路线。
而抽象的理论总会将大众拒之门外,不光谢安乔听得云里雾里,台下的观众更是满脸写着问号。
精神恍惚间,谢安乔听得迷迷糊糊,还以为在上老教授的哲学史课。
今天的项初怎么了?
可以说是严重的发挥失常,甚至都可以说他换了一个人都不过分。
难道恶魔吃掉了项初,披上了项初的皮,然后站在这里!谢安乔竟觉得这种理由倒还更合理一些。
项初越讲,越不明觉厉,也越来越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明明是个情感题目,却被他辩成了千年前的雅典学院。
“只要这种自我表达不过于放纵,快乐就不会依赖于对方。”
谢安乔突然头脑灵光一现,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反击点,立刻高举“怼”的牌子。
主持人允许了这次打断。
谢安乔从座位上站起,振振有词:“如果那个人也碰巧喜欢你呢?要是不说,不就错过了吗?”
某种程度上,他在这里怼人,也算是一种暗示。
他可是受够了今日份的哲学说教,尝试把迷失的班长大人及时拉回来。
所以才反驳得相对温和。
甚至在发问的同时,他都已经能预设出项初的反驳,而他也早就准备好了第二次追问。
然而。
项初噎住了,他的眼神明显忽闪了一下。
“不是所有的爱恋都要说出来,当人作出如此判断时其实是及时止损,可以避免无畏的挣扎。”
谢安乔不知不觉放慢了语速。
“可是对方不知道,这样的喜欢,除了精神内耗,还能给你带来什么?”
“喜欢一个人或一个事物,能让人在闲下来时知道该看哪个方向。”项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停止,“好比躺在夏日的夜晚露天乘凉,你看到星空上有一颗星星在冲你眨眼,这就足够了。”
不对,有什么不对。
这不是想要的答案,不是想要的结果。
以前无数个相处的日日夜夜,无数个寝室背对背的思考,都在那一句话中变得忧伤绵长。
谢安乔喉咙堵塞:“我只问你一句话。”
项初一动不动,眼神有些失焦,明明正看过来,却好像又什么都没看到。
谢安乔嘴唇一颤,问:“你说出刚才这些话的时候,你开心吗?”
作者有话说:
隐忍,克制,想调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