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的眼睛也在瞬间瞪成铜铃,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已经坐到自己身上的金家月。
金家月并未把身体的全部重量放下去,他抬起一条腿半跪在江栩身侧的沙发上,胸膛顺势前压,右手撑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左手搭上江栩的肩膀。
“我说的是alpha对omega的标记,只是一个临时标记,每个alpha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学习这门必修课了。”金家月微低着头,汗湿的额发贴在皮肤上,他的左手绕过江栩的肩膀,指点很轻地碰了一下江栩的后颈,“咬这里,知道吗?”
金家月的体温很高,手指也是烫的。
被金家月的手指点了一下后,江栩的身体骤然一绷。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痒感窜上江栩的头皮,竟让他的后背冒出了一层薄汗,甚至无措悬在半空的双手都抖了一抖。
金家月注意到他的反应,愣了一下,问道:“有感觉吗?”
说完,又用手指轻碰了下江栩的后颈。
这次的感觉来得没有刚才强烈,可还是有,犹如细密的电流从脊梁骨上窜过,那种滋味不好形容,也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是好是坏。
江栩咽了下唾沫,点头:“有一点。”
金家月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江栩的脸,汗水分布得很明显。
其实abo三种性别的人都有腺体,只是abo分化至今,beta的腺体基本上退化到没有任何用处了,alpha和omega的腺体需要分泌信息素,是比较重要的器官之一,而alpha和omega的腺体又略有不同。
omega的腺体长在后颈的皮肤之下,很容易就能碰到,alpha的腺体藏得较深,不容易碰到。
但无论如何,alpha和omega的腺体也就是后颈那块位置是极为隐私的部位,不能随意让人碰触,尤其是很多alpha,最讨厌被人碰到腺体。
被碰腺体代表着被侵略、被压制以及被冒犯,哪怕那种不适感并不是很强,很多alpha也会为此暴跳如雷以及大动肝火。
金家月想到江栩分泌不出信息素,只是试探性地碰了一下。
没想到江栩竟有感觉。
然后令他惊讶的是,江栩没像他以为的那样会生气、会暴躁、甚至会火冒三丈地把他从腿上推下去,江栩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脸上冒着汗水。
金家月深深看了江栩片刻,伸手绕到自己背后,将后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后颈下面大片的皮肤,他保持着扯衣服的姿势,把下巴放到江栩的右边肩膀上。
“来吧。”金家月说,“临时标记。”
江栩感觉自己都快僵住了,脑袋一扭,余光中全是金家月脖颈上的皮肤,蔓延着大片的红。
多亏之前的恶补,现在的他在ao关系上有了充分的理论知识,也知道了临时标记和终身标记的区别以及做法。
可问题在于——
他也不正常啊!
alpha标记omega表面上看只是咬一下腺体,可实际上是alpha用犬齿将omega薄薄皮肤下的腺体咬破,往里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alpha的信息素能对处于发情期的omega起到安抚作用。
这才是标记的真正打开方式。
虽然他是一个alpha,但他是一个无法分泌信息素的问题alpha,就算他把金家月后颈的腺体咬破了,他没有信息素注入进去,那也是白搭啊!
“金先生。”江栩一直悬在半空的手终于找到着落点,他拍了拍金家月的后背,“我没法对你进行临时标记,我分泌不出信息素。”
金家月伏在他的肩头,动也没动一下,说话声里带着极重的喘气声:“没关系,先试试。”
江栩抿了下唇:“试了也没用,把你的腺体咬破了只会让你更难受。”
此时此刻的金家月已经难受极了,扯着衣服的手抖个不停,另一只手再也没了力气撑在扶手上,索性揽过江栩的脖子。
他拼命压着那股身体里最原始的想要摩擦的冲动,咬着牙说:“快点。”
江栩还在犹豫。
豆大的汗水从金家月的额头上滑下来,滑过鼻梁,挂在他的鼻尖上摇摇欲坠。
他烦躁不已,将头一埋,张口咬上江栩的肩膀。
江栩已经换上秋冬的校服,是两件套,隔着厚实的衣服,感受不到太多疼痛。
实际上金家月也没用多大力气,他已经快没力气了。
“江栩……”金家月松口,鼻腔浓重,不耐烦地催促,“我让你试试,你快点啊……”
江栩叹了口气,抬手抚上金家月后颈下面的皮肤。
他的体温没那么高,屋里没开暖气,他一路上吹了那么久的风,手的温度是凉的,当他的手掌覆盖上去时,明显感受到金家月的腰往下塌了几分。
金家月紧闭着嘴,但还是有一丝气息从他的齿缝间透了出来。
这一刻,江栩以极快的速度在心里将他和金家月的关系梳理了一遍。
他和金家月才认识一个月不到,只见过三次面,甚至他有些害怕金家月身上的气势,但毋庸置疑的是,金家月是他不管穿书前后都接触得最多的一个“异性”,他不排斥金家月,也不讨厌金家月。
在上个世界里,他始终是一匹独狼。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他从金家月身上感受到了被人陪伴的滋味。
他第一次回头看到有人等他,第一次在漫漫路上和人打了快两个小时的电话,第一次几乎每天都收到同一个人的消息。
他知道自己是个多么无趣、多么死板、多么自闭的人,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性格劝退过多少人,他和金家月能走到这一步,是金家月向他迈出了九十九步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今后的结局是什么,但他还是想主动迈出一步,从他的壳里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