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深冷淡地瞥他一眼:“应该?”
无端承受了老板的怒火,蒲川立刻坐直身体,精确地更正了回答。
“霍董,饶小姐正在公司旗下的一家展览中心里拍摄宣传广告。”
其实蒲川是在工作群里刷到的视频,展览中心的工作人员在一旁围观拍摄的。
他把那段视频转发给霍聿深,男人在后座,用平板点开那段录像。
视频里,女人身穿那身芍药旗袍,乌黑的长发被烫成了波浪,每一根头发丝都打理得十分精致,像一尊上好的白瓷,娉婷地站在一个玻璃展柜旁,笑意盈盈地介绍着里面的藏品,姿态从容而优雅。
霍聿深还记得那层布料下藏起来的,堪比高山白雪一般的颜色。
像是上好的白釉晕染了些许丹红,寥寥几笔点缀上去,就变得活色生香。
他抬手扯了扯领口整齐的领带,喉间莫名发干。
视频中的画外音依旧嘈杂,听着让人心乱。
“好漂亮啊,是明星吗?还是哪个模特?”
“不是,好像就是清宇的拍卖师。”
“好鸡贼的公司,竟然用美女拍卖师当噱头宣传。”
“痴线,现在人人都是颜狗,不然怎么吸引眼球?”
“你说得有道理。”
饶念此时的确正在国际展览中心内,只是她今天充当的不是拍卖师的角色,而是模特。
她身上穿的是本次秋拍的一件重要拍品,张大千的芍药旗袍。
而为这件旗袍制定的宣传方案,被管理层一致拍案决定,由饶念来负责担任模特。
饶念本来不想答应,可庄成康又说,可以加钱。
本来她最近就缺钱,犹豫了一会儿也就同意了,有赚钱的机会傻子才不要。
自从五天前蒋家泽出事之后,新闻刚刚爆出来,蒋家泽的公司就已经公开发布了解除婚约的声明,而且特别注明了,两人已于一个月前和平分手。
这件事或多或少对她产生了些许影响,前几天她走在公司里,周围投来都是异样的目光,不过多数还是在观望她在拍卖行的工作会不会受到影响。
当初饶念进入到清宇工作时,有人知道了她和蒋家泽的这层关系,便开始编造了很多她靠着这层关系上位的谣言。而现在蒋家倒台,饶念在清宇的地位依旧不变,也算是变相地以这种方式破除了谣言。
她从霍聿深那里把粉彩摆件签了回来,庄成康很满意,还把这次旗袍宣传方案的工作交给了她,甚至还允许饶念开始筹备个人拍卖会。
这几天里,饶念工作忙得团团转,同时又在想办法解决饶国源欠下的欠款,她找了很多客户帮忙奔走牵线,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可以贷这笔大额贷款的银行。
等了几天时间,终于从全霏那里得到了些许希望,饶念有机会和一家港区银行的高管经理见一面,就约在了下午旗袍拍摄结束后。
夕阳斜下,高架上的车辆连成一片蜿蜒的灯带。
天不遂人意,霍聿深的车堵在路上,等抵达了展览中心时,拍摄已经结束。
低调的黑色宾利停在路边时,蒲川眼力超群,一眼看见了饶念出来。
“霍董,是饶小姐。”
闻言,霍聿深掀了掀眼皮,视线看向路边的人。
饶念今天因为拍摄化了比平时浓的妆容,原本的长直发也被烫成了波浪卷发,明眸皓齿,红唇潋滟,多了几分港风美人的明艳复古。
感冒大概是已经好全了,她看上去精神很好,杏眸明亮。
她今天穿的也不是古板的拍卖行制服,而是偏休闲些的打扮,紧身牛仔裤,上身搭了一件短款的白衬衫,衬衫衣摆在腰间打成一个结,纤腰若隐若现,多了几分青春靓丽。
大概是为了遮挡脖颈还未完全消退的痕迹,她还系了一条浅色丝巾,显得有几分秀气。
实在漂亮得惹眼,引来经过的路人也频频回头。
她却恍然未觉,又或是已经习惯了,正在低头专注地用手机打字,也没注意到路边停着的车辆。
男人的目光盯着她片刻,随后拿起手机,拨通她的号码。
几秒过后,只见对面不远处的饶念听见了手机震动,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却没接通,又像是无事发生似的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蒲川看见这惊悚的一幕,小心翼翼地看向后视镜。
霍聿深的面色瞧不出什么波动,只是眉心微蹙,不难看出他此时的心情不佳。
前排的司机和蒲川连大气也不敢喘,就在这时,饶念抬脚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不知道要去哪里。
男人冷淡的嗓音响起:“跟上去。”
司机立刻驱车跟上。
马路上,饶念并未发觉身后不远处跟着的豪车。
她按照定位走到了约好见面的咖啡厅里,四处张望了一圈,看见了等在窗边的年轻男人,面容也算得上俊秀儒雅,和全霏给她微信发来的照片相差无几,所以很好认。
饶念走过去,露出一抹笑容。
“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