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sir,霍先生!”
霍聿深收回视线,冷声说:“带路。”
与此同时,蒋家泽坐在审讯室内,炽热刺眼的白织灯照着他,对面还有一名警员正在做笔录。
“除了经济犯罪的举报证据确凿,我们还接到了一桩故意伤人的报案。”
警员翻看着手里的记录,面容严肃地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你于昨晚凌晨三时五十二分在半岛酒店,带走了一名女士,并实施侵犯未遂。你是否承认?”
闻言,蒋家泽突然大笑几声,眼底流泻出一丝歇斯底里,俊美的面容也微微扭曲起来。
审讯室里回荡着手铐撞击桌板的沉重声响,他微微偏过头,嘴角扬起的笑容依旧张狂放肆:“那是我和我未婚妻之间的事,调情助兴而已,警长连这些也要管吗?”
听着他的这些污言秽语,警员顿时气结,还未等说话,男人又厉声问:“我的人呢,我的律师,把他们叫过来。”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一道低沉的声线在房间内响起。
“祁檀不会来。”
听见那个名字,蒋家泽的脸色顿时一变,目光扫向门口走进来的人。
审讯室里的警员很识相地及时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审讯用的白织灯被关掉,房间里的光线霎时间昏暗下来。
霍聿深在椅子上坐下,平静地看着他。
“你对他来说,只是一枚弃子。”
“你用自己名下的海外子公司帮他洗钱,哪怕事情败露,你也觉得他会救你,对吗?”
听见这句,蒋家泽笑容僵住,眼神霎时间变了。
他死死盯着霍聿深,试图从男人的脸上窥伺出什么,却看不透一星半点。
蒋家泽扯起唇,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笑容阴鸷:“霍董,别再套话了。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闻言,霍聿深掀了掀眼皮,并不在意他此时无谓的挣扎。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放到唇边,语气很淡。
“你可以一直听不懂,如果你认为这样有用的话。”
闻言,蒋家泽的表情凝固住,带着手铐的手紧握成拳,额头彻底被逼出了冷汗,脸上僵硬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他此刻也不会关在这里。
这是祁檀和他联手给霍聿深设下的局,他一开始对霍聿深卑躬屈膝,也是为了让霍聿深放松警惕,引他入局。表面利益巨大,实则内里漏洞重重的项目,霍聿深若是着手沾染,公司里的其他人便有机可乘。
如果不是有祁檀在背后撑腰,蒋家泽也不敢在昨天夜里带走饶念。
而霍聿深表面不曾表露半分,却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利用蒋家泽伪造后补交的政府审批文件,反将一军。
是他们低估了霍聿深,高估了自己。
他全都知道。
那种蔓延至背脊的恐惧,让人心底生寒,不由自主地对眼前的人产生畏惧,意识到男人的心机有多么深沉可怖。
事已至此,他只能竭力顶住那阵威压,让自己不落于下风。
“霍董看出了这一局,可另一局呢?”
蒋家泽强撑着笑,意味深长地道:“说不定您的亲哥哥,还准备了另一出美人计呢。”
男人并没有被他这些话激怒,神色依旧波澜不惊。
下一刻,霍聿深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忽而意味不明地问:“想永远留在这里吗?”
听懂了这句威胁,蒋家泽牙关紧闭,额头上冷汗涔涔。
直到看着男人把一份文件扔到自己面前,a4纸上的黑字清晰分明。
霍聿深的指尖点了点最后一页的空白,一字一句。
“如果不想,就在这里签字。”
是一份解除婚约协议书,只要他签下字,再由公司发表,他和饶念就再没半点关系,从此泾渭分明。
见状,蒋家泽忽然笑了出来,终于明白霍聿深亲自过来是为了什么。
不是置他于死地,而是为了让饶念彻底摆脱这份束缚。
他松了力气,靠在椅背上,知道败局已定,却还是抓住最后的机会道:“没想到霍董这样清风霁月的人物,也会做出强抢别人未婚妻的事。如果霍董事长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重新考虑继承人的人选?毕竟,直系继承人不止霍董一个。”
霍聿深走回到审讯桌后的椅子上坐下,被西裤包裹的长腿交叠,姿态居高临下,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任何波动。
他一时间没有言语,只有指间零星的猩红闪烁着。
无声的对峙,巨大的压迫感在房间内蔓延开来,像一座无形的山牢牢压着,让人喘不上气。
蒋家泽紧咬着牙关,并不能确定刚刚的威胁能否起到一点效果,让霍聿深放他一马,只能屏息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