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深临时让人修改航线停船,还是在船上引发了一阵骚动,最后还是费了些借口才圆了过去,让黎承祈头疼了半天。
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可能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但黎承祈知道,唯独霍聿深不包括在内。
他们这种人,对人一见钟情的概率太小,尤其是霍聿深这样的身份,经受过的诱惑远超普通人,他更愿意相信霍聿深是出于利益目的,才符合这些年来古板禁欲的生活方式。
否则不惜大费周章修改航线,只是为了帮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人?
何况那女人还是有夫之妇。
阳光下的绿色一望无际,被提前清场过的球场空旷无人,今日只接待vip用户。
一杆打完,成绩不太理想,黎承祈的心思却也没在这上。
他走回遮阳伞旁,观察着霍聿深的表情神色,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任何端倪。
最后无可奈何,只能用试探的口吻问旁边坐着的人:“这次老房子着火了,还是铁树开花了?”
遮阳伞下,霍聿深正在垂眼看着手机,上面是清宇拍卖行秋拍预览的最新消息。
滑倒页面最下方,贴出了几位拍卖师的照片。
其中某一张上,女人身穿着拍卖行的制服,乌黑长发披肩,杏眸微弯,笑容自信大方,明明妆容浅淡素净,却在一众照片中格外亮眼。
他的视线不受控地停留在照片上,并没有再向下滑动半分。
见霍聿深沉默不语,黎承祈思索片刻,又提出了一种最有可能性的假设:“如果那女人是奉了蒋家泽的命,故意来勾引你呢?”
“一个女人换几十个亿,他可稳赚不赔。”
闻言,霍聿深眼眸轻眯起,回忆起昨晚的场景。
勾引吗?
其实对他来说远远达不到引诱的范畴,一切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徐徐图之,算无遗漏地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他的习惯。
他关掉手机屏幕,终于正眼看向黎承祈,淡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黎承祈手里还握着矿泉水瓶,听到这话,他猛地捏紧水瓶,瓶子的水溢出来,狼狈地洒了一身。
他顾不上湿了的衣服,不敢相信这是从霍聿深口中说出的话,震惊瞪大了眼睛:“她现在可还是蒋家泽的未婚妻,至少名义上是。”
只见男人从容不迫地起身,在他惊愕的注视下,波澜不惊地开口。
“很快就不是了。”
离开球场后,天色渐暗。
一辆豪车汇入车流,蒲川坐在前排观察着后座上的人,适时开口。
“霍董,凯特夫人的生日贺礼,我已经列出了几样做备选。”
闻言,霍聿深从文件里抬眼,只见蒲川将一本拍卖图录递了过来。
封面上的翡翠项链流光溢彩,夺目至极。
这些年跟在霍聿深身边,蒲川也略微学会了如何揣测老板的心意。
他轻咳一声,恭敬出声:“这条是清宇拍卖行在下个月秋拍的拍品之一,海蒂霍顿女士的私人珠宝系列之一,凯特夫人钟爱翡翠,应该会很喜欢。”
车窗外的夕阳余晖落下,光影变幻莫测,笼罩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遮掩住他的神情,让人看不真切。
许久,那道低沉的嗓音方才响起。
“就这件。”
周一,饶念短暂的三天休假彻底宣告结束。
她周末把那件洗好了的西装取了回来,和手帕一起叠好,放进了衣柜的最深处。
仿佛那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他们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不可否认的是,霍聿深的确和她曾经遇到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但饶念清楚地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所以她不会再天真地幻想。那件西装或许会永远躺在她的衣柜里,再也没办法物归原主。
而她也不可能一直沉溺在那晚的美梦里。
饶念用一个周末的时间疏解好心情,把那天发生的一切全部抛在了脑后。
周一早上,她像往常一样出门上班,正在换高跟鞋时,玄关上的电话忽然急促响起。
打电话来的是她团队里的助理之一聂佳,语气焦急无比。
“饶念姐,你现在来公司了吗?”
饶念:“怎么了?”
聂佳在那头急匆匆地道:“行里来了一个重要客人,非常非常重要的那种,属于是私人洽购,老板让我们临时收拾好预展场地,给贵客介绍展品,还我赶紧催你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