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竹非但不怒,还微笑着回视,不过做她一回哥哥就气成这样,将来还不是得喊他表哥。
村长站起来道:“我带各位去房间休息。”
“有劳。”沈听竹跟着起身。
林轻染走到他身旁小声地问:“你刚才干嘛那么说!”
“那我怎么说。”沈听竹好笑的看着她,俯身靠近道:“告诉他们我是土匪,要将这洗劫一空?”
林轻染被他漫不经心说出的话给吓到,不敢置信地转过头。
沈听竹正对着她透红的耳垂看得起劲,不料她忽然转身,一缕青丝扫过他的脸颊,卷着柔软香甜的气息,皎丽的小脸近在咫尺。
“你是在开玩笑。”林轻染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语气迫切。
呼吸间喷洒出的柔软气息,若有似无地扫在沈听竹的下巴上,他喉间蓦然一紧。
他直起身,桃花眼里一闪而过自己都没觉察的不知所措,随随点头算作是回答,然后径自朝前走去。
脸上被发丝扫过的地方微微发着烫,沈听竹用指腹轻刮过,浅浅的香气还绕在鼻端,他放下手,眉心紧皱,莫非这也是天香子带来的影响,不然他为何心跳得如此快。
走到屋后的二层小楼前,之前在路上遇见的年轻男子正在井边打水。
见众人进来,他笑说:“看来你们也过不去。”
沈听竹没有理会,莫辞朝他拱手道:“又见面了。”
男子憨厚一笑,看见走在后头的林轻染先是眼前一亮,随即局促地移开目光。
“咳——咳咳——”
听见从屋子里传出的咳嗽声,他忙起声道:“我去照顾我娘了。”
林轻染记得他娘,看着年事不算太高,但好像身子却是很不好。
村长给众人安排了几间空屋,“屋子有限,只能委屈诸位两个人住一间了。”
林轻染跟月影住一间倒也不打紧,带着人就进了屋。
推开门,扑面就是一股久不住人霉味儿,林轻染用手掩在鼻下,不适地皱眉。
月影将窗子打开,通过气才算好一点。
林轻染虽说是被那土匪挟持的,可无论吃住方面,都不曾被怠慢过,如今看着这简陋的屋子,还有积灰的家具,多少有点不能适应。
月影打扫的功夫,她站在窗子口往下看,几排屋子后面是大片的田地,在过去就是林子。
林轻染手紧紧抓住窗沿,细细看了一圈,这里的屋子都不是独门独院围起来的,每家都相连,人又多,这不就是她逃走的最好时机。
窗台上的木刺扎痛了掌心,她轻呼一声,立刻松开手。
月影闻声走过来,“小姐怎么了?”
月影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林轻染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告诉她说自己的想法。
“摸了一手灰,我去洗洗。”
走下楼,林轻染难得没有瞧见莫辞,只有一个她叫不上名的男子守在楼下。
她走到井边洗了手,一抬头就瞧见村长媳妇从小路正走来。
“哟,姑娘赶巧,尝尝我刚摘的橘子。”村长媳妇怀里抱着个竹篮,里面放了几个又大又红的橘子。
林轻染还记得方才她带给自己的不适,微笑着拒绝,“不必了。”
村长媳妇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拿了一个塞进她手里,“尝尝,甜得很。”
热情的态度反倒让林轻染有些不好意思,“多谢夫人。”
“叫什么夫人。”村长媳妇笑眯眯地一摆手,“你叫我声刘婶就是了。”
她又十分喜爱的将林轻染打量了一遍,“江南来的姑娘就是水灵,模样好也讨喜。”
林轻染被她直白的话语弄得面颊微哂,猜测是刘婶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也习惯了这样说话。
刘婶探身朝守在楼梯口的护卫道:“小兄弟也尝一个。”
护卫目不斜视,“不必。”
刘婶笑笑又跟林轻染说话,“你们这是往哪儿赶路啊?”
“刘婶。”林轻染短促地唤一声,瞳眸里藏着千言万语。
刘婶欸了声,等着她要说什么。
林轻染咬紧唇瓣,她即便求助,他们也未必会信,就算信了,也未必是这些土匪的对手。
刘婶见她发愣,笑问:“姑娘有什么说就是了。”
林轻染抿唇一笑,“我看这里景色不错,想说刘婶若是有空,能不能带我去走走。”
刘婶爽快应承,“有空有空。”
她挽起林轻染的手臂就要走,二楼一间屋子的门被打开,是之前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