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手机中传出女孩的那句话后，他正在敲击键盘的手指倏地僵住，屏幕上的文档中光标闪烁，出现了一行行毫无意义的字符。
回过神，他沉默地垂着眼眸将手收回，注视着屏幕中的笑容明媚的女孩。
她的杏眼微弯，明亮的眼睛中看不见任何阴霾。
可陈惜鹤却无法克制地因她对自己自嘲的称呼而心口闷痛。
他以为自己的冷淡以待是为她好，可他从未想过，这种行为落在她的眼中意味着什么。
舔狗吗？
陈惜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睫却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可她明明是他灰暗的半生中唯一的一束光亮啊。
他回忆起两人过往相处一幕幕画面，方才猛然发现，每次被她后，乔菀都是强撑着对他微笑，眼神中是难掩的落寞。
他努力克制不去看不去想，但并不代表那些事实就不存在。
打开聊天软件，两人的对话停留在她进组之前。
向上翻了翻，陈惜鹤才发现，就算在乔菀没进组之前，他们聊天的频率也早已经变得越来越少。
似乎是在他和乔菀开诚布公地交流之后就已经如此了。
没有乔菀一腔孤勇地奔赴，他又不是主动的性子。
除了渐行渐远，在他明确地拒绝了乔菀之后，他们还会有别的结局吗？
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
想起这些天内，在直播中看到的乔菀和别人亲密相处的情景，此刻都成了无声地嘲讽。
他真的要看着乔菀和别人在一起，然后和他成为陌路人吗？
乔菀尚不知自己简单的一句话让陈惜鹤思绪万千，她只看到闻人寻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地望着她，表情要多傻有多傻。
配上他精致俊美的长相，有种脑干缺失的美。
闻人寻：“……？等等，我没听错？是我想的那个舔狗？”
乔菀瞥他一眼，“不然还有别的？”
赵成宇震惊地从瓜中抬起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乔菀一番，半天才蹦出来句：“……我有点好奇那个人到底多有魅力了，竟然让女神也甘心当舔狗。”
这是蛊王吧！
要能进圈当爱豆，肯定能哄得很多小女孩哐哐买专辑，那可赚大发了。
洗完手回来的景行发现餐厅中的气氛格外古怪，停下脚步，他的视线从面色各异的人身上掠过，笑着问道：“聊到什么重要内容了？这么安静，谁能给我讲讲吗？”
乔菀扭过头回望他，递了一块瓜，“先吃瓜，还冰着呢。”
景行接过，坐回她身边。
没等其他人开口，赵成宇自告奋勇：“乔菀刚才说她以前是当职业舔狗的。”
景行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凝滞，手里的瓜一抖，啪叽掉到了桌面上。
“换一块吧。”乔菀十分贴心地又给他递了一块。
景行回过神却道：“桌子擦干净了，不脏，还可以吃。”
“好的。”见景行已经把瓜捡起来咬了一口，乔菀收回手自己啃了起来。
“赵成宇说的是真的吗？”
吃到一半，乔菀忽然听见景行问道。
她擦了擦嘴边的西瓜汁，分出点目光给景行，“是真的，职业舔狗，非常专业的那种，广受好评。”
女孩的目光澄澈干净，眉眼微弯，快乐地啃着西瓜，像是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说出来的话多么让人可怜。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乔菀说的职业舔狗，真的就是字面意思。
有人给发工资的那种。
反倒是以为乔菀被别人养过鱼，受过情伤，还什么都没落着。
短短的一段时间，在场的嘉宾已经脑补出了无数个令人心酸的追爱故事，都忍不住为之愤慨。
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命运就这么坎坷呢。
景行的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但他很少和异性亲密接触，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安慰乔菀。
沉默许久，他才抬起手，缓慢而又轻柔地在乔菀的头顶摸了摸。
“没事，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你值得更好的人。”
温馨柔情的氛围，让其他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看见他的动作，闻人寻这才恍然发觉，自己迟疑的间隙，已经被别人抢占了先机。
于是他站起身，正准备也过去安慰乔菀一番，想告诉她有时候可以不用这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