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寻正在系安全带，听到乔菀的话，他手下动作顿了一瞬，等系好后，他才靠在椅背上，将视线转向她。
临近的座位本就离得很近，当闻人寻扭过头来时，乔菀的身体也正微微向他倾斜。
于是忽然之间，两人的距离近若咫尺。
彼此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乔菀受惊般向后仰，下一秒被结实的安全带摁在的位置上。
她皱着眉，一脸嫌弃：“你别突然离我这么近。”
闻人寻那双清冷的凤眼里满是笑意，他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随后开口道：“刚才是你越界了。”
乔菀嘴硬：“……哪有！”
“咔哒”一声，刚扣好的插扣被解开了。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闻人寻伏着身子，手肘搭在两人之间的扶手上，学着刚才乔菀的动作，向着她的位置探出半边身子，“就是这样。”
他靠近演示时，面上是不带笑的，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显露出了清冷冷的意味，那种极具压迫感的气势扑面而来。
而被安全带摁在座位上的乔菀，只能被迫地接受他的靠近，无处可躲。
没等乔菀反应过来把他推开，闻人寻就已然退回了自己的位置，重新扣好安全的带的插扣，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要喝点水吗？”闻人寻从空姐的手中接过统一发放的矿泉水，递到乔菀的手中。
“哦，好，”喝了一口，冰凉的矿泉水滑入喉咙，让人清醒了点。
乔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他摆了一道。
两军对垒，她竟然不战而败。
乔菀头一次体会到如此憋屈的感觉。
就像是在吵架中没发挥好，事后想起来，简直越想越难受。
她扯了扯安全带，朝里面挪了挪，赌气将自己和闻人寻的距离拉到最大。
闻人寻眼角余光看到她的动作，不由得失笑。
别着头，乔菀老神在在地盯着飞机外面的景色，心中模拟重演着刚才的情景。
飞行途中风平浪静，想着想着，乔菀不知不觉地头靠在玻璃窗上睡了过去。
睡过去后，她的脑袋顺着玻璃向下滑，就在即将磕到边沿上的时候，一双修长宽大的手稳稳地拖住了她的额头。
维持了这样的动作许久后，那手掌隐约有些不稳起来。
毕竟架在空中拖着一个分量不轻的脑袋，是在需要不小的力气。
眼看着熟睡中的女孩还没有醒来的迹象，青年叹了口气。过了会儿，他把女孩向自己身边揽了揽。
比起手掌和窗户框，肩膀靠着似乎更为舒服一点。
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昏昏沉沉的乔菀放弃了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什么事情的想法，继续安稳睡去。
而感觉到左肩上的分量，闻人寻则是揉了揉发麻的手掌，垂下眼眸，看向对方的睡颜。
乔菀的嘴唇不厚，但格外丰润，睡着放松时，是微微嘟着的，冲淡了她平日里显得过于高冷的气质。
过了好一会儿，闻人寻才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转而看向手机。
然而一只手却不受控制地揉了揉女孩的发顶，才心满意足地收了回去。
“人肉靠枕可不是免费的，就当提前收费了……”他带着笑意，低声自言自语道。
两个小时的航行后，飞机中终于传来了广播的声音。
乔菀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感觉到自己正靠着什么东西。
她像是刚开机的老式电脑，有点反应迟钝地抬头看向上方。
闻人寻没有在飞机上睡觉的习惯，因此乔菀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意识到她醒了。
顺手递了瓶矿泉水过去，他道：“多喝凉水，清醒一下。”
乔菀水都没顾得上接，赶紧将自己移开。
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做了错事，还被人当场抓包的小学生。
闻人寻一边皱着眉揉了揉肩膀，一边意有所指道：“某人睡得倒香，就是我这可怜的肩膀，感觉快被枕碎了。”
见乔菀呆呆的模样，一看就是没清醒，闻人寻忍不住晃了晃水，逗她道：“你说说你该怎么赔我？我的手要不能写歌了该怎么办。”
他侧过身，面对着乔菀，拖长语调道：“不如你乖乖叫两声师父，我就——”
原谅你。
闻人寻最后的半句话，被乔菀突如其来地动作和话堵在了喉咙里。
只见身旁的女孩手抵在了他的胸膛，把他推回到了座位，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到她眼神有点不太呆呆的。
实际上乔菀这会儿的确不怎么清醒，她只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刚才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地应对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