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了两天才提前赶回大公岭的毕维斯,万万没料到迎接他的会是空空如也的房间。
发现她不在卧室里的那一瞬,他的心跳骤然而止,全身血液也顷刻之间纷纷向大脑冲去,以致每一节肢体都冰冷僵硬得如同尸块。
即便从十几岁起便贴身侍奉到今日,达米安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公如此失控的狂暴模样,整座城堡都在他野兽般的怒吼声中震颤不止。
即便再想保命,负责值守的骑士也只得主动坦白晚餐被下药的事实。大公妃多半就是在他们晕倒期间离开的房间,如果他们不领罪,整团骑士都难逃其咎。
可毕维斯此时根本没空追责,他像疯狗一样在城堡每个角落翻找。直到派出城外搜索的军团纷纷空着手回来复命,他才头晕目眩地跌坐在尚且飘荡着她体香的床榻上。
枕头下有东西。
他用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指,将那蜜蜡封箴的信笺拆开,泪眼模糊地快速读完一遍,终于脱力斜靠在床柱上。强烈的心悸令他呼吸困难,好在眼前没人,不会被看见这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还是走了,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
本该恨她的,可她每一句话都是那么鞭辟入里。更何况,她之于他,比性命更加重要,他又怎么舍得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恶意?
能恨的只有自己,为什么轻信了她的甜言蜜语,让她有机会从身边逃走。为什么不能护她周全,让她每时每刻都在对自己的安危忧心忡忡。
眼泪一颗颗砸在那薄薄的信纸上,他赶忙将它小心擦干、抹平,重新迭好,塞进最靠近心口的衣袋里。
贝拉……贝拉……贝拉……
他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喷薄而出的信息素会被她感应到,她一定能听见。
不敢敲门的达米安,已经心急如焚地在门口徘徊了一个时辰。皇室特务总管拉梅尔爵士,刚才突然带着百余名部下杀上门来,所为何事已经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