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琰一时间竟有些怔住了,这股子柔顺顺从不正是他想要的吗,为何现在得到了心情偏就如此复杂。
明明人离他不过半臂的距离,可萧廷琰却仍然觉得那人离他很远,他极厌恶这种感觉,为了将这感觉祛除,他便一伸猿臂,就又将人拦了回来。
那力道是霸道的,所以萧振玉就不受控制地又倒了回去,等她刚刚靠上了那番胸膛,那人的手臂就不由分说地缠了上来,那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
虽浑身不适,再加上呼吸不畅,但可这次她却是不想在挣扎了。
萧廷琰此时才觉得阵阵安心,他便轻舒了口气,看着怀中人宁洽地侧脸,不知怎地他却忽然有了退缩之意,那话始终都停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去。
默然片刻,半晌过后,萧廷琰终于还是说道:“……你明白就好。”
萧振玉听得此话,几乎想要冷笑出声,男人们面对这种事情似乎总是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说辞,左不过就是这样干不好,我有许多苦衷。
不等你去问,自有一箩筐地话等着你,你不听都不行,而到了萧廷琰这里,连那解释的话都没有了。
萧振玉只觉得讽刺,旁的情绪倒是没有,只因那失望积攒的实在是太多了。
其实不消那萧廷琰说,她也懂,不过就是抱着那一套子上不得台面的想法,如若不给她封号,自此以后,她自是寂寂无名,万般难以立住自身,到那时就只能向他求助,一辈子都要靠他庇护。
就像藤蔓一样,只能依附着他而活。
就如那先帝一样,哪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就只是想拿捏她罢了。
萧振玉的心里恍若明镜,面上一丝一毫的异动却看不出来。
萧廷琰就看着底下人表情,遂放下了心,他正要开口去问那人感觉如何。
恰好这时外间竟响起了一道敲门声,多喜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回皇上的话,药已经熬好了。”
“进来罢。”
嗯什么药?
正巧那人此时那人放开了环住她的那双铁臂,萧振玉就稍稍坐直了些。
只听那殿门咯吱一响,多喜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前,只见那手上还正端里个红木托盘,那托盘上还放置着一个玉碗,而那玉碗此刻正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多喜迈过门槛,那眼睛就避无可避地看到了那塌上的两道人影,内心不由地有些惊骇,只见那床榻边竟还堆着一堆衣物,见那衣袍的颜色,果不其然就是皇上来时所穿的那件啊。
多喜的眼不下心就瞪大了,其实他的内心早有猜测,可是等真正看到时仍旧吃了一惊。
可是面上却还是直挺挺地,没有一丝表情,甚至还将头低的更低了。
赶忙就将托盘抵了上去,萧振玉正欲揭开那珠帘时,不其然地竟被那人抢先给端了去,萧振玉就扑了个空。
看向那人,却见那人却不看她,此刻正捧来那玉碗,将那勺子凑到嘴前,缓缓地吹着。
萧振玉冷眼看着,忽而有些想笑,这萧廷琰也还真是松弛有度,深谙御人之道,怕她冷了心先下卖乖又作出这番模样。
萧振玉心下不屑,可面上却很是配合,见状就将唇凑了上去。
看那形容皇上应该是想给那小公主喂药,那多喜见状,就有些惊讶但随即他便回转了过来。
想来应该是情趣,给他多喜一万个狗胆他也不敢去阻挠皇上啊,于是只当做没看见,收回手端着那托盘就悄悄推出了殿内,还贴心地合上了门扉。
早在一旁等候多时的青芫见状,就不免有些焦灼,眼看着那多喜公公拿着红托盘走了出来。
她便急忙迎了上去道:“怎么样,皇上未曾为难公主吧。”
齐料那多喜看到后,那眉毛就高高地挑起来:来你告诉我,什么叫做问难。
青芫就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一时间就沉默了起来,她便伸长了脖子,想要窥见那殿中的情景,却被那多喜给挡住了。
多喜冷笑一句:“这是什么规矩。”
青芫一时间还有些恼了,便道:“哎呀,公主没人服侍该怎么喝药呢,公公你就让我进去吧。”
那多喜闻言那眼睛就瞪大了,直言道,:“我今儿算是见了世面,你到底有没有眼色啊,不要命啦。”
里面正有皇上服侍呢,你懂个屁。
后半句话他识相地吞入了肚中没有说出来,只因做奴才的怎么能议论主子的私事呢。
那青芫见状后心下就了然,也不在吵嚷了,内心有了决断,她在心头啐了一口那多喜,而后道:你当你姑奶奶有那么笨吗,方才做出那番模样,也只是想着试探一番罢了。
果不其然,竟是那皇上亲自给公主喂药,公主的面子竟这般大么,青芫在联想,那心中就有了喜色,半晌过后就将腰板子挺得更直了。
多喜一看就方知那小丫头在想些什么,只是他不戳破,遂将身子站得更远了些。
第55章 敲打
等萧振玉晨起醒来时, 才发现身侧空空地,那人早没了踪影,只有空气中残留地一点龙涎香, 才昭示着昨夜此人来过。
萧振玉望着那人身侧睡过的浅坑, 一双眼沉沉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脸上无悲无喜,无波无澜, 径直地下了榻, 一旁的青芫忙就迎了上来,脸上乘着的竟是一片喜色。
萧振玉不禁有些疑惑,但她没发问, 只是坐在了那镜台前, 半晌过后, 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低声道:“青芫,你一会就将那床品换了。”
身后正将帕子沉入水中的青芫听到后,竟是一愣,转头就忙应了句是。
随后只当无话,此后几天萧振玉也都偏安一隅,她像是大梦一场,现在才醒来似的, 每日在只是躲在院中也不见人。
但尽管那日太后对她的态度模糊不清,可萧振玉好像找到了寄托似的, 整日都往那慈宁宫钻。
令人意外的是那太后也未曾驱逐,时间长了, 两人倒也形成了默契, 时常都聚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