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衍转头,视线瞥来,“你惹我女朋友生气做什么,就……”
话尚未说完,抬手扯过棠月手里的钱包,准确来说,是里面的一枚银灰色的打火机,“你从谁身上偷来的?”
瞬间充满戾气的阴沉脸色,把小月亮吓得一怔,认识陆哥哥后,他总是懒洋洋又漫不经心的,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可怕的表情。
怯怯地说,“刚刚姐姐盯着看的那个男人。”
陆卓衍皱起眉头,视线望来。
棠月显然一怔,如实说,“陪小月亮去卫生间,遇上了你外公那个助理。”
“沈骁?”陆卓衍紧盯着小月亮,“你从他身上拿到的?”
小月亮老实巴交地点头,生怕大人生气,就打她,像桑姨他们那样。
废弃的烂尾楼,躁动的音乐声激情高昂,游走在破音边缘的叶式唱腔特别有辨识度。
唱得正高兴,忽然看见个男人,停下唱歌,高兴招手,“傅小鲤,你来啦!”
“嗯。”傅小鲤拎着琴盒走过来,“我迟到了。”
说着,他把琴盒放在地上,准备打开琴盒。
老李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递给傅小鲤时,视线顿住,“首席,你手怎么了?”
话音落下,傅小鲤稍稍一愣,微微发颤的手握了握拳头,“没事。”
老李狐疑地看他一眼,劝告,“不想一直在三流乐团里当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提琴首席,就对你的手好一点儿。”
“好。”
把小月亮送回医院后,棠月回公司加班,陆卓衍先去了警察局,把那枚打火机交给江警官时,手轻轻颤动。
“卧槽!”江警官震惊地盯着打火机,立马拨打了证物科的电话,“小孙……对,快送上来!”
放下电话,江警官激动不已,又马不停蹄地联系了痕检科。
最早来的是证物科的小孙,把江警官要的证物拍在桌上,“老江,一个月你特么查几回?”
江警官赔笑,“这不是有线索了吗。”
小孙一愣,“真的?”想了想,摆摆手,“算了,每回都是。”
痕检科来的是薛羽的同学廖家俊,在薛羽攒的局上和陆卓衍一起吃过饭,女朋友是一名刑警,看见陆卓衍,挺吃惊,秉持公事公办的原则,没有主动打招呼,“江哥,检验什么?”
江警官嬉皮笑脸把打火机交给廖家俊。
在他拿着打火机转身离开时,陆卓衍郑重道,“拜托你了。”
突然觉得责任重大的廖家俊,“好,一会儿见。”
“放心,交给他们,一个小时保证出结果。”江警官拍着胸脯保证。
漫长的一个小时,陆卓衍和江警官也没闲着,开始着手调查打火机在慈山的原产地。
之前给陆卓衍行过方便之门的计映儒也带来了慈山的消息,“陆师兄,我查了一下,生产这枚打火机的原厂商叫星火打火机厂,十年前保护/伞倒台,后来经营不善,宣告破产,工厂被法院拍卖,不巧,被我父亲买下。”
“保护/伞?”陆卓衍下意识问道。
计映儒笑了下,“陆师兄不是慈山人,可能不清楚,你来慈山上学那三年,慈山很太平,那是因为前几年来了新领导,大力打/黑才换取了后来的和平。”
“我小时候瓦兰巷还是被父母告诫不许去的地方,就连我父母去那里看地都要保镖同行,不然担心遭遇危险。”
计家的绿日集团是慈山市的龙头企业,但在打/黑之前,因不愿意和这些人同流合污备受打压。
后来这些势力陆续下马后,计家迅速站稳脚跟,凭借房地产一跃成为慈山市新首富。
“就那几位人物,前凌氏集团总裁凌超,前局长林国威……”
“星火打火机厂背后所靠的势力是林国威,当年因为受贿金额庞大,滥用职权数罪并罚,获刑13年8个月。”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其实按理说这么一个小小的打火机厂和林国威也扯不上关系,但他有两个不老实的弟弟,一个叫林国宏,是个人物,开设赌场,建了慈山最大的洗脚城,里面就是个逼迫/妇女卖/淫的组织,非/法/拘/禁,收取保/护/费,拐/卖/妇女儿童,靠着这些黑心钱,差点成为慈山首富。”
“还有个弟弟,叫林国晟,这人比较怂,只敢打着局长哥哥的名号在这种小工厂吃点保/护费,所以打/黑/审/判的时候,他的罪责是最轻的,加上有心脏病,保外就医,没几年就出狱了。”
“林国晟。”陆卓衍嘴边重复着这个名字,想起了棠琳和他说的真相,以及那份亲子鉴定,“星火打火机工厂当年的负责人叫什么?”
“等等,我查查。”计映儒在那边说了几句,不一会儿,有人给了他新的资料,“陆师兄,久等了,我看看啊……哦,姓杨,杨庆章。”
正当陆卓衍失望之际,又听计映儒说,“妻子沈婷,后来打火机厂起火,杨庆章和女儿杨薇薇葬身火海,只有沈婷和儿子杨骁逃过一劫。”
就在这时,痕检科的廖家俊敲响了办公室,江警官抱着脑袋,喊了声进来,不忘继续感叹,“想不到这么个小小的打火机厂,背后还有这种渊源。”
廖家俊不明所以,只把指纹鉴定结果交给江警官,补充说明,“这上面最为清晰的有五枚指纹……有一枚指纹避开了派出所的人口普查,没有登记在册,其余四枚指纹,分别是陆卓衍,棠月,沈骁,傅昂。”
陆卓衍心神微荡,“江警官,那枚没有身份的指纹主人是个小女孩,叫小月亮,她的指纹,请录入基因数据库,她是被拐卖的小孩儿,想回家。”
“啊?”江警官震惊,总觉得这起诡异的车祸爆炸案牵涉的东西太多了,现在又冒出个被拐卖的小孩儿,快速联系其他同事。
负责小月亮案子的祝警官听说后,从下班途中折返回局里,马不停蹄来了江警官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