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水煮蛋,煎鸡蛋,糖水蛋,这些她还是没问题。
棠月右手握着筷子,筷尖夹起鸡蛋,给它翻了个面,另只手撒了点黑胡椒,正想着闻着味道还行。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清冽干净的气息热烘烘地靠过来。
陆卓衍下巴搁进她的肩窝,伸手拿起旁边的盘子,预备随时接过她煎的鸡蛋。
明知吃什么,偏要赖赖唧唧地哼哼,“吃什么呀?”
棠月:“……”这也不瞎吧。
分出点耐心,“全蛋盛宴。”
“……”这个回答着实让陆卓衍想不到,懒洋洋地拖着尾调,“大早上的,棠小姐就要毒死我。”
“说,毒死男朋友,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着,他又自顾自地作出恍然大悟样儿,一本正经地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打从第一天就看上了我的狗,所以想用鸡蛋谋害我,好继承我的狗。”
棠月克制住翻白眼的欲望,“我有猫了,你的狗跟我的猫,不太合得来,继承你的狗,我每天还要教育猫,给他们调解纠纷,太累了,没兴趣。”
肩膀一颤一颤地,全因陆卓衍笑得过分。
他把盘子挪过来,接她从锅里夹起的煎蛋。
任性的陆大少爷说,“不吃蛋黄。”
棠月关了灶台的开关,毫不留情地说,“真娇气,这不吃那不吃,没见过比你挑食的。”
陆卓衍微微一愣,抬手欠嗖嗖地捏了捏她的脸,“你不是喜欢吃蛋黄吗?在不浪费粮食这一点来说,我们很互补。”
意外的是,棠月没接这句话,他不知道,其实她也不吃蛋黄。
疼痛来得猝不及防,棠月转过身,抱着陆卓衍的腰,“抱会儿吧。”
陆卓衍有些无奈地握着她的手腕,被她主动提出的‘抱会儿’搞得耳朵有点儿发热,像是有人在胸口放了把火,心脏灼烧起来,滚烫又酥麻。
起床这么久,直到闻到陆卓衍身上熟悉的白茶淡香后,棠月才从那种踩在云端,虚无缥缈的梦魇里寻到了踏实感。
自从那晚回来后,棠月表面看着没什么变化,但夜晚睡着后,不胜烦扰的噩梦再度来袭,溺水的窒息感让她闷得心脏疼痛。
又梦见棠兰被虞文升拎着领口,像拖一块破布,随意甩在地上,脚踩上她的肩膀,慢腾腾地碾,在棠兰因疼痛而求饶,而啜泣的声音里,虞文升仿佛是站在世界之巅的王。
“这么好的机会,你他妈竟敢背着我拒绝?胆儿肥啊!”
无论怎么求饶都唤不回对方的良知,棠兰歇斯底里地嘶吼着,“虞文升!你有没有人性!星星才13岁,你要她嫁给一个30岁的男人,那跟卖了她有什么两样!”
“她还是个孩子!”
虞文升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扬手。
‘啪’地一耳光下去。
棠兰的脸颊瞬间出现个五指印,没一会儿便高高肿起,“还学会顶嘴了!你个臭娘们儿懂个屁!老子当初花了二百块钱一条烟,买回这个丫头片子是为了让你给老子生儿子的,现在你儿子也生不出,你还有脸了?”
“既然你生不出,我给她找个有钱人,那也算寻个去处,我是为她好,你懂什么?”
从福兮巷回来,这些东西钻入脑子。
“我充个电,男朋友。”棠月把头埋在他坚硬的胸膛,平静地说。
陆卓衍哭笑不得,掌心托着她的脖颈,“棠小姐跟个小孩儿似的,还喜欢撒娇。”
两人吃了全蛋宴,看着对方摸了摸肚子,陆卓衍问她,“你几分饱?”
“三分。”
“我两分。”
说完,互相撇开脸,笑了起来,因为没吃饱,晚上才出门的计划打乱。
棠月和陆卓衍各自换了衣服,默契地选择去超市采购一番。
西山枫林附近有大型超市,为了在月盐湖逛逛,他们选择了步行多几分钟的超市。
超市里格外热闹,处处是红色,广播里的音乐都变成了‘财神来敲你家门,娃娃来点灯’,顾客们纷纷抢购着折扣商品,工作人员不停补货。
“这歌是什么意思?”棠月对这歌其实很陌生。
“还能什么意思,要过年了,每年大街小巷都会播放这首,超市里早一点。”陆卓衍从货架上拿了几罐鲜牛奶,放进购物车里。
“哦。”棠月随意从旁边拿了罐可乐,掩饰自己对新年知识的匮乏。
手机铃声响起,陆卓衍推着购物车,跟在棠月旁边走,另只手接听电话,“邓律师,你说。”
只听邓清和笑着说,“袁阔父母提出单独见棠月和林医生,想庭外和解,愿意进行赔偿。”
棠月托着购物车一角,把控着方向,陆卓衍慢悠悠地跟着她走,“司法鉴定结果跟预料的一样?”
“对,袁阔的父亲精神活动正常,无精神类疾病,具有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邓清和态度谦逊平和,吐露的内容,刀刀扎心,“至于他的残疾证是哪些单位给他办理的,这就是警方要查的内容了。”
陆卓衍:“麻烦邓律师了。”
邓清和:“年前请棠小姐和林医生来一趟我办公室吧,还有一些细节沟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