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我们这行——我指基层实验工作,女生要比男生略多,任娜和她的姐妹聊天就不再跟我搭话,我也转而和另两名仅有的男同事瞎聊了几句别的。
或许是因为与司昊同乘一辆车来的这个小插曲,女生们的话题开始围绕着司昊,我顺耳听着。
“司老师人是不是还挺温柔、挺真诚的?和营销部那些油嘴滑舌仗势欺人的老家伙不一样吧!”
“真不一样,我就喜欢这种人当领导。但能坐到他这个位置,没点手腕肯定不可能,只是因为他跟我们隔着部门,所以才显得特别友好吧?谁和自家领导没个血海深仇呢?不过也算可以了,你们是不知道销售的风气,司老师他至少不对下属进行人身攻击……”
“毛哥不是说过吗,司老师早两年就是因为太体恤下属、太实在,才成了麻烦事儿最多、待遇最跟不上工作量的那个。好在忌惮他能力的前副部跳槽了,他们部长才没了顾虑,赶紧把他提了上来。”
毛哥就是毛康,另一位在技术部成立之初从研发调任过来的硕士,虽然他和梁一晴同样是项目组长,但他在公司就职的年限要更长一些。
既然话头都递过来了,同席的毛康也就接着说:“我之前在研发做过几个司老师跟进的项目,别的不敢说,司老师确实周全,也不是所有销售办事儿都能让人舒心,有的那就很烦人,对吧,司老师不烦,这跟他是技术出身也有关系。”
司昊居然是技术出身,我倒是有些惊讶:“司老师也是我们专业的?转行去做销售了?”
毛康答说:“具体什么专业我忘了,但本科是学我们这行的,毕业干了两三年吧,又回去读了市场营销管理的硕士,再之后就到了我们公司。”
“管硕啊。”我对司昊的印象再次好了一点。
“他特别上进。”毛康点头,又叹了口气,“不过司老师今年年末挺不容易的。我们这天坑领域和纯医疗行业不同,技术难有重大突破,资源也有限……就说咱们分公司这边,刨开老板谈的头部业务,剩下的,他一个人每年就要贡献二十个点的销售额!他部门多少销售?上百号人!真够厉害的,要不是念在蒋部长提携,他手上的资源完全够他出去单干。”
“大环境不好,好多公司年底负担重,就拖时间压付项目尾款,都想挨到明年再掏钱。司老师手上就有这种,不管项目大小吧,只要公司收不到尾款就不能算进他的年终业绩,今年过年……司老师起码少拿这个数吧。”
我抬眼,就见毛康低调抬起一只手比划,单走一个六。
同事们聚在一起讨论薪资是公司大忌,但大家又忍不住八卦,只好压低声音眨巴眼:“……六千还是六万?”
就在我也认为是六万的时候,毛康啧声:“六位数!”
卧槽!
大过年的,谁都指望拿了奖金回家快乐,这换我不得气死!
还只是少拿的部分,那司昊年终总共得有多高啊?
这个消息无异于惊涛骇浪,把我这个十三薪小垃圾按死在沙滩上。
我非常共情地替司昊心疼起钱,平复了下心情才问:“司老师多少岁啊?”
任娜一扬手机,抢答:“问过营销部的家人了,司老师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