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还不忘偷偷瞪了程樘一眼,无声道:“回家我再跟你算账。”
程樘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陈茶到客厅才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江营跟江太太都是热情到让人很难招架的主,不愧是夫妻。
话又说回来,这大概也从侧面表明了江如月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被宠大的小公主才能那么无忧无虑。
过了会儿,江太太跟江如月也跟了过来。
“你们俩聊,我去给你们弄点水果。”江太太刚坐到沙发上又站了起来。
江如月朝江太太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拉起陈茶的手,“茶茶姐,我们去我屋聊天好不好?”
她手上的力气显然没给陈茶留拒绝的余地,陈茶只能从善如流地跟着江如月穿过客厅到她的房间。
路过餐厅时,陈茶忍不住往餐厅瞄了眼。
江如月回头恰好看见,笑道:“茶茶姐你放心!我爸跟程樘哥在那喝酒聊工程的事呢!再说我爸酒量不好,你别怕程樘哥会被灌醉。”
陈茶这次是真笑了,“你这丫头人不大倒是什么都懂!”
江如月推开门,等陈茶进来把门关上还从里面反锁了。
陈茶:“……”
一时间不知道该害怕还是该笑,这是防她呢?还是防自己妈妈呢?
江如月一进自己房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倒着跳起来把自己摔倒在大床上,还不忘拍拍身边的位置招呼陈茶:“茶茶姐,你也来躺会儿。”
陈茶虽然没洁癖,但是也不太喜欢坐别人的床,在写字台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四扫打量了下江如月的房间。
标准的公主房,入目一片粉.嫩。粉窗帘,粉被套粉床单。
她坐的这把椅子上面的垫子都是粉色。
就连面前书桌上铺的桌布也是粉色,粉色桌布上还有一层厚实的玻璃,玻璃下面压着一些奖状和照片。
大部分照片都是陈茶的。
不止是书桌上,就连书桌对面的墙上,也是陈茶的照片。
陈茶倒吸一口气,坦白说,如果不是江营先给她普及过江如月崇拜她的原因,单看这个房间,她会误以为江如月是个变态。
江如月注意到陈茶的目光,又从床上跳了下来,似乎想遮挡,但是照片过多实在挡不过来,就又收回手在后脑勺上摸了摸,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未经你允许偷偷洗了些你的照片。但是我真的太崇拜你了!我还给你写过信,可惜你只回了一封信……”
被江如月一提醒,陈茶才想起来给自己写信的人里确实有来自雾市的一个月月。但,那个月月也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女孩之一。
想到这,陈茶错愕地看向江如月,“你……”
江如月吸了吸鼻子,眼睛含泪,嘴角含笑点头:“对,我也是其中一个。”
陈茶:“……”可江营并没有说啊!随即反应过来,问江如月:“你父母不知道?”
江如月点点头,“他们以为我又跑出去跟同学玩了。”
江如月算是含着金汤匙出身,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她从小没什么愿望自然也不愿意吃学习的苦,又被父母保护的很好没见过什么世面。
直到有一次被人骗了。
像江如月这种天真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最容易招惹一些混混的注意。偏她这样的大小姐还最容易受那种痞坏的年轻男人诱.惑。觉得那种坏男孩特别帅特别有魅力。
江如月那个男朋友恰好就是这么个玩意。他哄得江如月晕头转向,不光把零花钱都花在他身上,还隔三差五地哄骗江如月想方设法偷拿家里钱。
江如月从小受的教养让她实在干不出偷钱这样的事,只好骗父母说要买这个买那个,参加这补习班那培训班。
江营夫妇以为她终于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当然要多少给多少。
江如月要了钱转头给痞坏的校外男朋友。
那畜生打牌打的欠了一屁.股赌债,还借了高利贷,没办法就把主意打到江如月身上。
最开始的计划是绑架江如月来勒索江营,恰逢江营那会儿出差去其他城市带团队弄工程,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
高利贷又催的紧,所以江如月那畜生男友,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江如月兜兜转转被带到了东省,是人贩子最后砸在手里为数不多几个没卖出去的姑娘之一。
江如月算不上漂亮,大约家庭条件优渥的关系,可能饮食上有些过于丰盛导致她身材有些圆润,再加上她是娃娃脸特别显小。
那些人贩子的主要目标客户都是穷乡僻壤的糙汉子们,但这些汉子们需要的是能生养能干活的姑娘,而不是买个女儿,所以江如月才被剩下。
当然所谓的剩下只是相对而言,只要价格到位,还是能出手的。
人贩子被抓那天,江如月已经被“许”了人家,约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谁承想被陈茶这个程咬金破坏了。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村里过生不如死的日子!”江如月捂着着脸蹲在地上,想起那段日子还瑟瑟发抖。
陈茶起身刚想起身去抱下江如月,只听门外一声青瓷掉在地上摔碎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