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棍再次敲击铁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
“魔鬼!有本事你冲我来啊!”
“小沉,别去!”
屋里那个大一些的少年撕心裂肺般发出哀嚎,却只能被脚上的镣铐锁在原地。
少年的剑眉深深地拧着,仇视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中年人。
然而除了简沉回头瞥了他一眼外,并没有任何人在意一个被囚禁的少年。
简沉满脸麻木地跟着那个中年男人,在漆黑一片的地下室里一瘸一拐地穿行。
常年坐轮椅的腿肌肉萎缩,才学会行走没多久,动作里依然带着生涩和小心翼翼。
从夏天被绑架到现在入冬,已经过去了足足三个月,他们身上穿的还是当初盛夏的短袖,哪怕海沧的冬天向来温和,残破的衣衫也早就不能抵御地下室的低温了。
小孩露在外面的四肢满是血肉模糊的伤痕,最早的伤口已经结痂发黑,新的伤口叠加在上面,变成一道道猩红的隆起和不堪入目的溃烂。
小孩攥紧手心,紧咬着牙在心中默默祈祷:
警察快来吧。
快来救救我们。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中年男人近乎疯狂的呵斥:“快滚进去!”
一扇厚重的铁门打开,男人手持铁棍,看起来斯文的脸扭曲着,阴森可怖地站在门口,踢了九岁的简沉一脚。
小孩踉跄地跌进昏暗的屋内。
冰冷的解剖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墙边有干净的玻璃柜,里面是琳琅满目的药品。
如果这里不在地下、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或许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医学实验室一样。
小孩的所有麻木、镇定都在踏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化作齑粉,荡然无存。
彻骨的寒意笼罩着小孩,也笼罩着跨越十七年而来的简沉。
“躺上去。”中年男人冰冷地命令道。
“不,求你!不要!”那毕竟只是个孩子,不管多么坚强,面对这样的场景也只能颤抖着哀求,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支离破碎。
终于,男人失去了耐心般拎起小孩的头发,一把将瘦骨嶙峋的小孩扔在了坚硬的解剖台上。
改造过的锁链将小孩手脚生生桎梏在了解剖台上。
简沉听见自己窄小的胸腔发出急促的喘息,仿佛已经预知到即将发生什么般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些臭小孩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中年男人在工具台上选了一把榔头,双眼猩红,抡起榔头猛地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