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整整一壶都倒空后裴璟才肯罢手,他随手将空壶往后一掷,清脆的瓷片碎裂声撕破夜空,也让傅归荑身体一紧。
“你……咳咳…卑鄙无耻,我……我瞧不起你。”傅归荑想故技重施,她想用裴璟的高傲迫使他放弃。
“卑鄙无耻。”裴璟轻笑重复:“今儿就叫你领教一下,我是如何卑鄙无耻的。”
说完拉过被衾,覆上她的身,亲密相贴,至此两人之间的距离连一丝空气也塞不下。
傅归荑蓦地爆发出一声尖锐而急促的短音,须臾间又被生生堵在喉口。她眼角淌下因剧烈疼痛而产生的生理性泪水,身体一抽一抽像在忍受极大的折磨。
慢慢地,她的呼吸变得紊乱,喘息声断断续续,夹杂了些令人不堪的低泣。
她的身体和灵魂像是被人分成了两半,一半痛苦到窒息,一半感受着微妙的欢愉,时而在烈火中炙烤,时而被寒冰笼罩。
她恨裴璟让她痛,但更恨自己居然在他的抚慰下生出一丝快意,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屈辱和无可奈何的愤恨。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带着哥哥回家。
屋外呼啸而过的风打在窗框上,咚咚地响,像鼓点一样,密密麻麻地敲在她身体上,沉重又凶狠,恨不能将她打得皮开肉绽,粉身碎骨。
裴璟最初的目的是要让傅归荑后悔,然而当他真正触碰到她深处瞬间,登时将一切抛到九霄云外,满腔的怒火在她柔软细腻的躯体下悄然湮灭。
他自诩不是个贪图女色之人,却仍在傅归荑身上失了理智。
她破碎的抽泣,颤抖的呼吸……和身不由己地奉承,她所有的一切都令他激狂难抑。
一轮事毕后,裴璟退出去,他侧身将人揽在怀里,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濡湿的眼角,舌尖轻点,卷走泪痕,又游弋到脸颊,双唇,最后衔住她的右耳耳垂,用牙尖反复厮磨着,激得怀里人身子忽而颤了下。
他发出餍足的低笑,手贴上后脊安抚着。
裴璟觉得,他还可以再给傅归荑一次机会。
“好妹妹,你还走不走。”
傅归荑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激烈地挣扎起来,她的喉咙干涸得厉害,即便这样她还要嘶吼:“我要走,我要离你远远的,此生再也不想看见你。”
“是吗?”裴璟的手一顿,漫不经心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吃够教训。”
尾音陡然犀利起来,沉淀着难以抑制的惊怒。
紧接着,裴璟翻身而上又沉身而下,手掐住傅归荑的后脖颈,迫使她仰面迎合他。
床榻剧烈地摇晃着,芙蓉帐起起伏伏,如同海浪翻腾不止。
傅归荑不知被折腾了多久,她意识涣散,眼前一片黑蒙蒙的,恍惚间她听见裴璟问:“你还走不走?”
她下意识答:“我要、要回家。”
不是裴璟想要的回答,她换来一记又一记重凿,傅归荑觉得自己快要被砸碎,敲烂,她高仰着头无声地大口喘气,身体湿得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酒香,檀木香,还有她和裴璟两人的气息,交杂在一起令她窒息。
“还走吗?”
“走,呜……”
两人在这场拉锯战中谁也不肯让步,渐渐地,傅归荑的气息愈发虚弱,到最后只剩下有气无力的气音。
裴璟俯身附耳去听,只听得一个“走”字,顿时沉下脸,寒了心。
他一手钳制住她的下巴,一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丸往她嘴里塞。
傅归荑咽不下去,裴璟就放进自己嘴里嚼碎了再喂给她,等她恢复些精神,他又沉下身逼问她,非要从她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裴璟撇开她湿漉漉的鬓发,轻轻拍了拍她滚烫的脸颊,冷笑道:“妹妹放心,哥哥有足够多的时间和足够多的药让你保持清醒,直到你说出我想听的为止。”
傅归荑到了最后脑子混沌不清,全凭一口气吊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意识坠入无尽深渊的前一刻,她听见裴璟一声哂笑。
日升月落,暮来朝去
傅归荑全身极度虚弱,疲惫让她完全无法判断外界的情况。
温热的汤汁滚进喉咙,冰冷的细针扎入皮肤,有粗糙的指腹在她面上反复流连。
她好像做了个不真实的梦,长到她在梦里已经忘记了梦的内容。
等她再次睁眼时,全身像被打碎了重组,酸胀和疼痛一波一波地袭击她的神经,饶是她再能忍,也不禁哀痛出声。
外面的人被她的轻呼声惊动,急急忙忙跑过来。
“贵人,您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素霖的表情喜悦又担忧。
“现……现在,是什么时候?”傅归荑的喉咙像被火烧过,声音嘶哑无力,断断续续的。
“您已经睡了三天三夜。”素霖扶着她靠在床头,侧身示意门口的人去给太子殿下送信。
傅归荑眸光一凛,竟然已经过去三天。
藏在被褥下的五指倏地攥紧身下的绸缎,指尖几乎要磨出个洞来。
另一厢,裴璟和秦平归二人站在一口棺木前,里面装着的赫然是傅归荑一直在等的人。
他叫王沐然,今年十八。
裴璟让另一队人守在城门口,截住这个王沐然,最初的目的是想用他来挟制傅归荑。谁曾想一直没等到,后来秦平归带队沿着他去时的路寻人,在某个枯树旁找到了倒下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