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会下意识地忽略刚才自己心中的想法,继续把他当成一个有些年轻的长辈。
“对了,顾叔叔,你认识谢清吗?”
因为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池安要和谢清一直待在一起,所以提前了解一下这次的任务对象,省的到时候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不小心说了一些不该说的。
“谢清?”顾辰坐在沙发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只不过是片刻,他就猜到了她问出这个问题的原因,如果不是他的身体有问题,这次明锐公司的拍卖,可能还轮不到谢氏出手。
“谢总是一个很有目标的人。”是一个只要下定了目标,就不达目的绝不松手的人。
虽然顾氏和谢氏两大公司在蓝国分庭抗礼,可是由于身体原因,他见过谢清的次数并不多,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双黑的仿佛见不到底的眼睛。
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和他完全不同的危险。
“很有目标?”池安听到他堪称抽象的形容,眉间满是疑惑,“还有吗?”
顾辰端起身前的水杯,杯子中的水温刚刚好,他抿了一口清茶,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形容:“谢氏当年风雨飘摇,本家衰落旁支强盛,谢清从小就显露出过人的天赋,备受旁支忌惮。”
“能够突破重围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很优秀。”
这句话,看起来是在夸奖,但是字里行间都在说明一个问题:谢清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只不过池安的脑回路向来比较奇特,她听到他的形容后,第一时间不是谢清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而是——
“难怪我在网上查关于他的消息的时候,发现他的经历这么坎坷。”池安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郑重,“这些是不是都和那些所谓的旁支有关?”
听到她的问题,顾辰缓缓垂下眸:谢氏当年有些旁支势力过大,和金市的地头蛇有着千丝万缕的痕迹。
现在,金市良好到曾经专门上过新闻的治安,和谢清脱不了干系。
“或许吧。”顾辰唇角依旧带着那抹池安熟悉的笑意,“当时我刚稳定下来顾氏,每天都在医院里休养生息,对谢家发生的事情不太了解。”
果然,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池安眼中对谢清的关注尽数消散,而是充满了对他的担心:“那个时候顾叔叔你的身体这么差吗?”
“早些年太拼了。”顾辰轻描淡写地接过了那好似在熬着他精血的几年,笑着开口,“所以现在才会这样清闲。”
池安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后,说出了一句每个人都说过的,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意义的话:“身体最重要。”
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什么财富、权利、地位,好像都不会给人带来太多的快乐。
“我知道。”顾辰听着她好像是敷衍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
因为明天就要出差,所以池安回到自己的公寓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是一个喜欢省事的人,行李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当然是越少越好。
更何况,虽然孟雨英会跟着她,但是她一直当她是朋友,也不能让她帮着她拿行李吧。
她一边想,一边利索地把要换洗的衣物放到旅行包里,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化妆品小样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她收拾完自己所有的东西后,发现这个中号的旅行包还没有被装满。
池安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周围,最后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数位板: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这次出差闲着没事,就精进一下自己的画艺吧。
想到这里,她那数位板和平板放了进去,差不多刚刚好。
第二天约好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因为这次出行他们乘坐的是谢清的私人飞机,所以她和孟雨英在早上八点半,准时来到了谢家的私人停机坪上。
池安刚下车,就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姐姐亲切地把她和孟雨英手上的行李给接了过去,然后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银边眼睛的男人,笑着对她们开口:
“池小姐,孟小姐,我是谢总的秘书,姓秦。”他唇角扬起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一种亲和力,配上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对他心生好感。
“谢总已经在飞机上等您了,二位请。”他微微弯了弯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飞机上的会客间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坐在中心那个一身黑色正装的人身上,勾勒出一个宽肩窄腰、线条流畅、极具力量感的身影。
当目光移到他的脸上时,最引人瞩目的,是那双好像望不到底的漆黑眼眸,微微一扫,就带着一股莫名的冷意。
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后,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门口。
如果来的这个人不是李将军的孙女,他根本不会多此一举地和她见面。
对于李将军的敬重,好像已经深刻的印入了每个蓝国人的心中。
他在门口站定,和一双灵动的眼睛四目相对。
池安在走进这架私人飞机后,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奢华,低调不失内涵的奢华。
不论是角落里身体站的笔直的保镖,还是飞机里通体的装饰,无不显示出飞机主人的深刻底蕴。
她被秘书领着往前走去,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脚步声后,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池安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感受过这种压迫感,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就有了一种她正在被审视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她大脑的自我调节能力正在飞速运转,她自然地眨了眨眼睛,把视线转移到了他其他的地方,比如说那一头黑而茂密的头发,又比如说他深邃的眼窝,挺直的鼻梁,凸出的喉结,还有上半身被解开了一颗扣子的衬衫。
似乎是觉得视线再往下有些失礼,她扬起一抹客气的笑意,礼貌地开口:“谢先生,您好,我是池安。”
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谢清身上隐隐的压迫感缓缓消散,他微微勾起唇角,周身的气息变得内敛而深刻:“池小姐,久仰大名。”
他从她的眼中,看不到骄纵,看不到欲望,也看不到恐惧,只有一抹客气,疏离的客气。
这是他想过的最好的状态,不论池安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去白旗国,目的为何,只要不会对他这次的行程产生妨碍,他就会把她当成一个需要接待的客人。
当然,如果她的表现并不合他的心意,旁边的那架私人飞机,会很欢迎池安的到访。
池安听着他低沉中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感觉自己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声音,不去当声优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