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掐了一下虎口,戚绥踉跄着走到床边,趴在床上去拉床头柜的抽屉。
“我就说了,他那生意不靠谱,就一暴发户的样子,你们还非不信,这下好了,全赔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还好他心眼多,怕我们占他便宜,那公司就他们两口子的,不然你们二老也得跟着还钱。”
“八成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家钢厂纸厂不是开了几十年好好的吗?说倒闭就倒闭的,一般都不干净。”
“看什么看?还嫌不够给我们家里丢人啊?”
“他们俩走得轻松,不想还钱,留下一个拖油瓶,吃药要花钱,上学要还钱,谁养得起?”
……
药。
戚绥指尖努力去够抽屉,却使不出力气,连视线都变得越来越模糊,脑中空气仿佛被抽离,完全停止了运转。
“嘭——!”
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戚绥狠心一口要在舌尖,铁锈味瞬间弥漫开。
丢失的神志稍微清醒,但眼前视线还是一片模糊,比马赛克还要严重。
“戚绥!”
秦知颂的声音倏然在房间里响起,戚绥茫然地循声看去,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身影疾步走过来。
伸出床沿的手被握住,跟着整个人被抱进熟悉的怀里。
戚绥缩在秦知颂怀里,哪怕看不清楚也抬脸去看秦知颂,“我只是想拿药,可是我够不着。”
“小叔叔,不要生气了。”
秦知颂的心紧缩一下又飞快胀满,望着戚绥的脸,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泪痕,要去捡地上的药盒,熟练地拆开给他喂到嘴里。
没有水的辅助,两粒药片变得格外难以下咽。
当药片沿着喉咙滑入食管时,戚绥眉头皱起眉,紧抓着秦知颂的衣服,努力保持呼吸。
他感受到一个很轻的动作,是秦知颂亲了他的头发。
这药怎么比平时还苦。
第18章
外面的吵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戚绥团缩在秦知颂怀里,急促而粗重的呼吸缓缓平复,苍白的脸色也比刚才好不少。
秦知颂低头看他,眼睛紧闭着,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眉头也拧在一起。
目光停在他哭红的脸颊和鼻尖上。
明明发病时脸色那么难看,一哭起来就整张脸哪里都是红的。
小可怜。
秦知颂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阳台的玻璃门,视线跟着移动,扫过地上两只拖鞋,又收回视线,盯着怀里的戚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