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浴室的水声,戚绥只觉心里潮闷,泛着苦味。
——结婚。
为什么要结婚?
身体侧着转了方向,想要去看浴室的情况,却醉得四肢不听使唤,一头栽倒在床上。
这一摔,仅剩的那点清醒意识也被摔散。
蹬掉拖鞋,掀开被压住的被子,从床尾往里钻,一直爬到床头,手脚并用地压住边缘,全身都裹在被子里。
从外面看像只蚕蛹。
秦知颂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刚才还坐在床边的人,已经缩进被子里。
擦了擦手上的水迹,秦知颂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拍戚绥,“去洗澡。”
“不去。”
戚绥回答得倒是快,半点不像个喝醉的人。
秦知颂低笑一声,伸手去拽被子,“不洗澡你脏不脏?”
“不要你管。”戚绥死死压住被子,闷得脸都是红的,“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我去学校后,你可以随便结婚了。”
谁要结婚?
秦知颂皱眉,手上力气松了下,刚拉开一点的被子又被拽紧,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近来只有郑家那件事有过这个意思,但也只是秦炳胜的默许授意,苏蓉的中立旁观。
上回家宴既然没有把人请来,那就说明秦炳胜也并非对这件事很上心。
消息在云城的圈子里传开,是谁在背后指使,就不得而知了,但排查起来并不难。
只是据他所知,秦家其余人还没有胆子大到越过秦炳胜去插手这件事。
俯身靠近鼓起的一团人形被子,秦知颂伸手拽住前面,用力往上一拉,戚绥那点力气根本抵挡不住,被子掀开,哪怕房间有空间,也感觉到一股热气。
“戚绥,谁告诉你我要结婚——”
对上戚绥眼睛时,后半句话掐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戚绥抿着唇,眼睛通红,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鼻翼翕动,满脸写着抗拒和委屈。
对视片刻,秦知颂目光从戚绥脸上移开,转而去看他的手,一边把被子拿开一边说:“我没有要结婚。”
“……随便你。”戚绥别开脸,坐在床中间,一副不打算跟秦知颂好好说话的叛逆表情。
秦知颂眉头皱得更紧,“戚绥。”
语气沉下来,眼神也跟着染上不悦,“好好说话。”
戚绥下颌绷紧,不愿意转过头来,也不想开口说话,心里的那股潮气却在这一瞬间无限蔓延,从心口直奔眼睛。
秦知颂凶他。
就因为要结婚了所以凶他。
“转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