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理解定陶当年地选择。
只是很意外,孩子的生父竟然是凌长峰那个浪子。
转念一想……
也只有凌长峰那个浪子,才有机会同当年放浪形骸的定陶滚床单。
像是凌长治这样的人,自律得吓人。
就算需要女人,也不可能到外面随便滚床单。只会选择身家清白能掌控的女人。
定陶很感激,终于有人能听她倾诉,并且理解她。
她激动得想哭。
这些日子哭得太多,这会不仅眼睛痛,嗓子也痛。
她擦拭眼角,“一直没动联络凌家的心思,就是怕凌家认了孩子,就要把孩子带走。孩子是我的命根,岂能……”
“孩子已经成年,不是凌家想带走就能带走,还得过问孩子的想法。他和你亲,但凡他有孝心,有良心,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你。”
“真的吗?”
“自该如此!凌家不缺儿子,凌长峰膝下子孙成群,他哪会在意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这事,只能指望凌长治,只要他肯认这个孩子,愿意将孩子登入族谱,你们母子两的处境将会得到极大的改善。”
“多谢嫂嫂。那我该怎么做?”
“请人给凌长安传话,之后该去京城去京城,别和朝廷对着干。到了京城也别怕,你们都是小角色,没人要你们的性命。至于将来,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定陶重重点头,“谢谢嫂嫂!当年是我不懂事,说了许多不应该的话,请嫂嫂见谅。”
燕云琪面色坦然,“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必再提。”
之后……
燕云琪随父亲燕守战上京城,身边只有女儿嘉宁公主相伴。
一路风光,美不胜收。
犹记得当年南下,惶恐不安,挺着个孕肚,生怕有个三长两短。
而今……
她泪湿衣襟。
物是人非。
一路阡陌纵横,处处都是劳作的农人,好一副太平盛世景象。
比起当年,从朝廷到民间仓皇逃窜,真真是天壤之别。
“难怪四妹妹能稳坐江山,南北统一。”
她内心感慨,自认不如四妹妹,觉着就算没有大姐姐燕云菲夺权宫变,迟早也会有败亡的一天。
嘉宁公主问她,“母亲看开了吗?”
燕云琪自嘲一笑,“无所谓是否看开。我本没有治国的本事,不过是被父皇强硬推上那个位置。苦我一个人就算了,结果还牵连了你们姐弟,牵连南魏江山被灭。哎!”
她始终都是南魏的罪人。
百年之后,她怕是无颜去见萧成文。
她彻彻底底辜负了萧成文地期待。
嘉宁公主轻声说道:“母亲不必自责,天下已经不一样了,我们也该开始新的生活。”
燕云琪笑了起来,“你说的对,哀怨多年,是该开启新的生活。”
……
京城。
感觉刚过完夏天,就来到了冬天。
一夜秋雨过后,天气明显降温,人人都穿上了厚实的棉服。
燕云歌坐在暖阁,手边一杯清茶,闻着风雨声,这个下午,她格外悠闲美好。
萧元嘉在门外伸头,一副观察敌情的模样。
燕云歌头也没抬,“做什么鬼鬼祟祟,莫非又在外面闯祸,还是打伤了谁家儿郎?”
“母亲冤枉儿子,儿子最近老实得很,绝没闯祸。是外祖父让我来问一声,何时去他那里闲坐。”
这一两年,萧元嘉长高了一个头,脱离了小屁孩的青涩,隐见少年的俊美。
要是他肯附庸风雅,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在外面随便走一圈,定能吸引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
哪家俊俏儿郎,可招来做婿!
就是这么抢手!
燕云歌示意他坐下说话,“你去你外祖父那里看过了?”
萧元嘉点头,“我还给外祖母请安。外祖母哭得好惨,抱着两位姨母哭了大半天。”
燕云歌随口问道:“没打起来?”
萧元嘉连连摇头,“肯定打不起来。儿子瞧着,大姨母很是坦荡。二姨母似乎也是做好了准备。”
燕云歌“嗯”了一声。
渣爹燕守战带着两个姐姐,还有外甥女嘉宁公主回到京城已有两日,她始终没露面。
这事,得冷却一下。
这会母亲心情正激动,她不想一露面就火上浇油。
她问道:“你外祖父有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