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家人,钱财上面,犯不着如此较真。
他这人虽然严苛,但也懂得手指缝里面漏一漏的道理,好叫下面的人得点好处。
只是……
万万没想到,被贪墨的钱财,何止是从手指缝漏一漏,分明就是直接伸手去抓去抢……
“本王常年在外领兵,辛苦抵御外敌。为了筹措养兵的资金,可谓是殚精竭虑,都要舍了老脸从闺女手中要物资。
这帮混蛋倒好,竟然伸手伸到了本王的钱袋子里。难怪,这几年,钱不见多,反而开销越来越大。
本王不在家,郡主不在家,子女纷纷成亲娶妻,哪来那么多开销。敢情是家中出了硕鼠。
岂有此理!仗着自己姓燕,真当本王不敢杀人吗?”
哐!
话音一落,他直接抽出腰刀,劈砍桌面。
几乎将桌面劈成两半。
身为燕守战身边的老人,此刻,杜先生都吓了一跳,心头惴惴不安。
“王爷打算怎么处置?难道真要大开杀戒?”
燕守战眼一瞪,“有何不可?”
杜先生指着名单上一串串的名字,“杀戒易破,想要收手可就难了。这一串串名字,都是王爷家族血脉亲人,真要都杀了,燕氏家族立马得少一半人口。王爷确定要开杀戒?”
燕守战板着脸,看上去极为严肃。
他目光如火焰焚烧,死死盯着长串名单。
杜先生担忧不已,真怕他发疯,发狂。
区区性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开了杀戒,燕氏家族立马得元气大伤,说不定会被人趁虚而入。
别说这些人该死。
就算该死,这些人也不能都杀了。
人是什么?
人就是势。
势是什么?
势就是气运!
家族气运,个人气运,整个大势。
为何,人人都求家族人丁兴旺。
人口多,方能成势。
人口少,自然要被人口多的家族欺辱。
就如同沈书文的家族沈家,当年何等兴旺,名副其实的顶尖世家,豪门望族。
结果被“章义太子”忤逆案牵连,家族人口死光光,势破。
若大家族,顷刻间飞灰湮灭,区区一个地方豪强,甚至是地痞流氓都能欺辱到头上,抢夺田亩家产奴仆……
苦不苦?
那些年,沈家如何熬过来,难以想象。
如今沈书文做官,娶崔家女,开枝散叶,沈家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点人丁兴旺的势头。
但是,想要恢复家族昔日荣耀,非得有三五代人的努力不可。
所以,杜先生竭尽全力劝说,为的就是防止燕守战怒气上头,脑袋一晕,发疯似的大开杀戒。
贪墨的人固然可恶,却不可以一杀了之。
这帮人,除去贪墨,其实都有几分本事。
否则也不会坐在重要的位置上,有机会朝钱袋子伸手。
燕守战眯起眼睛,呵呵一笑,笑声格外瘆人。
杜先生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建议道:“王爷何不抓大放小。一些小人物,不必理会。主抓几只大硕鼠,一刀宰了,以此震慑人心。
这么一来,至少能管用七八年,甚至是十来年。等到十年后,再杀几个,又能管好几年。一
就如朝廷那般,过个几年,总要查贪墨,查高官权贵,无非就是为了震慑人心,收敛钱财,平衡朝廷派系势力。”
燕守战眉眼微微一动,“抓大放下?”
“正是!杀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毫无益处,既不能震慑人心,又不能收敛钱财,更不能平衡各方派系。唯有抓大放下,才会出现王爷希望看到的结果。”
燕守战笑了。
笑得阴森森,叫人害怕。
他自己却觉着很高兴。
“先生言之有理,抓大放小是个不错的主意。”
啪!
手指落下,直接落在名单最顶上的名字上面。
那分明就是燕二老爷的大名,燕守武。
杜先生跟着一跳,顿觉心惊胆战。
纵然他历经事故,这一刻,他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得煞白。
他胡子抖了抖,颤着嗓音,问道:“王爷确定要对二老爷动刀子?这,这合适吗?老夫担心王爷没办法到老太爷坟前交代啊!”
燕守战呵呵冷笑,“正如先生所说,抓大放下,一定要杀一个够分量的人,方能震慑下面的宵小,好叫他们知道收敛。
本王连自家兄弟都敢杀,其他人莫非以为自己的人头比二老爷更硬,还是觉着他们同本王的关系更铁,可以逃过本王手中刀?”
这……
“王爷要不换个人,同样有分量的……”
“没有人比二老爷更有分量。他是本王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敢朝本王的钱袋子伸手,本王杀他,不冤!”
做了决定的燕守战,无人能劝。
燕二老爷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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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关心,元宝铭记在心。
心情很复杂,难以言说。
唯有文字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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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郑重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