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是石温对皇帝的承诺,也是对朝臣示威。
妄想弄死他的人,都得掂量掂量,能否承受住他的怒火。
别忘了,他石温可是手握重兵的权臣。
豫州兵马的百战老兵,全都在他手中。又补充了一部分经过守城历练的新兵进入豫州兵马。
现在的豫州兵马,可谓是兵强马壮,吊打南方各路兵马。
凌长治手中的南军,都不配给他提鞋。
为何?
因为豫州兵马在边关和乌恒作战数年,经过了血与火的淬炼,是一支实打实的强军。
南军,这些年都在京畿一带活动,没有正儿八经经历过生死苦战,有战力,却也仅仅如此。
太宁帝萧成义想哭!
他此刻,需要一场痛快淋漓的嚎啕大哭,发泄内心的痛苦。
他望着石温,透着虚弱和疲惫,“一切有劳丞相!接下来的路程,全凭丞相安排。朕需要静养!”
“老臣遵旨!陛下安心养身体,老臣一定会将陛下平安护送到建州行宫。”
“朕相信丞相!”
石温又一次得到了皇帝的支持,可谓是志得意满。
不过,他城府颇深,面上依旧是忧心忡忡,心急如焚!
皇帝只想独处。
并不想和朝臣来一场深入谈话。
他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为由,打发了所有朝臣,以及皇室宗亲。
然后关起门来,独自沉默哭泣。
他是皇帝,就算是哭,也得躲着人,确保不会被人知晓。
他是皇帝,他不能让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
在小县城休整了三日,确定皇帝的身体在逐渐恢复,石温这才下令队伍继续南下,前往建州。
建州,位于南方。
是大魏朝太祖皇帝的福地。
当年,太祖皇帝建立大魏朝,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建州修建行宫。
只是,建州离着京城太过遥远,皇帝每次前往建州都是劳民伤财,十分遭人诟病。
后来皇帝们不再前往建州,然而建州行宫却保留下来。
朝廷每年都会往建州拨一笔款子,用于维护和修缮行宫。
谁都没想到,空置了一百多年,都没有等来主人的建州行宫,即将迎来他的主人。
……
没人能猜透皇帝的想法。
皇帝痛哭一场后,不召见朝臣,反而是频繁召见皇室宗亲。
他先是召见了宗室诸位族人,同他们谈话,一起用膳。
之后又召见了成阳公主,说了许多体贴的话。
将成阳公主感动得泪流满面。
成阳公主一边哭一边安慰,“陛下千万保重身体,有什么难处说出来,群策群力,一定可以想出办法解决。至于京城发生的事情,陛下就不要去想。越想,人会越难受。
前些天,我整夜整夜睡不着。早知道京城会被大火毁掉,当初我干什么花费那么多钱,那么精力去修缮公主府。结果自己没享受几年,全都葬送在大火中。哎,可惜啊!
陛下一定要想开些,终有一天,一定可以报仇雪恨,用乌恒王的人头祭奠被焚烧的京城,以及那些百姓。”
太宁帝萧成义“嗯”了一声,对于成阳公主说的话,不置可否。
之后,他又召见了定陶公主。
定陶公主瘦了,至少瘦了两圈。
原本饱满白皙的脸颊,瘦得都凹陷下去。
太宁帝萧成义见她这副模样,很是心疼,“刘驸马不会回来了,朕再给你指一门婚事。你就忘了他吧!”
“我不要!”定陶公主面相很苦,这两年,她一直饱受折磨。
驸马刘宝平迟迟不归京,她已经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可她又不得不自欺欺人。
她内心煎熬,被反复折磨,已然有些癫狂。
“他会回来!就算他不回来,我也会将他绑回来。”
太宁帝萧成义很心疼地看着她,“当初不该让你嫁给刘驸马。你注定和他夫妻缘浅,等到了建州行宫,朕就给你另外指一门婚事。这一回,朕在南方世家里面替你挑选一位德才兼备的驸马,定让你过一个幸福美满的下半生。”
“我不要其他男人,我只要刘驸马。皇兄如果真的心疼我,就派兵将他抓回来,好不好?”
定陶公主眼巴巴地望着他,满心满眼的期待。
太宁帝萧成义缓缓摇头,“朕不能答应你!朕命你尽快忘记刘宝平,就当前面几年全都浪费。”
“我不要!”
定陶嚎啕大哭,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