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公主嚎啕大哭。
今儿失了面子,又失了里子,说不定还会牵连皇后仲书韵,她差点气得晕过去。
她一边哭,一边诅咒皇帝。
自家府邸,她不怕诅咒的话传到皇帝耳中。
所以,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尽可能地诅咒皇帝不得好死。
白眼狼,都该下十八层地狱。
仲驸马连连叹气,“皇帝摆明了,是要从我们仲家身上咬下一块肉。我早就说过,做外戚没好处。尤其是做皇后的娘家人,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闭嘴!你除了会说丧气话,就不能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兵权又不在我们仲家手上,书豪也不在京城,除了任人宰割,还能有什么办法。”
成阳公主哭哭啼啼,“当初为什么不握住京城的兵马,为什么?”
仲驸马一脸无奈,“公主糊涂了吗?我们是外戚,朝堂从来都视外戚为洪水猛兽,岂会让外戚手握兵权。你看书豪去边关从军,都只能在崔大人身边出谋划策,都没机会真正掌握一支兵马。哎,我现在只能庆幸书豪不在京城,不用跟着咱们一起受这份委屈。”
成阳公主再次放声大哭,一边质问道:“你就甘心让那帮**抽取五成劳军费?”
仲驸马叹气,“不愿意又能如何?指望公主府和仲家的部曲私兵硬闯城门吗?算了,算了,就让他们咬一块肉下来,痛一痛,忍一忍,很快就能过去。
反正,我们在南边也置办了不少产业。等到了南边后,好生经营,要不了几年就能将损失的钱财赚回来。”
成阳公主咬牙切齿,“本宫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忍着。现在京城是什么情况,公主心知肚明。早一天出城,就能早一天摆脱威胁。公主不要迟疑了,我决定明儿就让三弟带着车马族人率先出城。我与公主,跟随皇帝百官一起出城。”
成阳公主咬着牙,“本宫和石温势不两立。且让石温再得意几天,等脱离了威胁,到了南边后,本宫定要让石温将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
仲驸马着急,“公主千万不要乱来啊!”
“放心,本宫不会乱来。石温斗胆包天,联合陶太后囚禁陛下,你真以为陛下会不计前嫌?这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且看着,等到了南边安顿下来,陛下定会在找借口收回石温的权柄,想办法弄死他。”
仲驸马一听,顿时唬了一跳。
他忙说道:“石温手握重兵,陛下和他翻脸,恐怕讨不到好处吧。”
成阳公主嗤笑一声,“此一时彼一时。等到了南边,你猜猜南边的世家会站在陛下这边,还是站在石温那边?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南边的世家定会站在陛下这边。
有了世家的支持,陛下就有底气同石温斗。那些世家,个个养着部曲私兵,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稍微整治一番,就是一支强兵。就不信斗不赢石温。”
仲驸马大皱眉头,忧心忡忡。
不过,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
眼下是赶紧将仲家的资产转移出城,运送到南边安全的地方。
次日,仲家人开始有序出城。
绵延数里远的车队,数千侍卫护送,浩浩荡荡,着实惊人。
就连石温,都来到南城门,亲自目送仲家出城。
城门将士们一早起来,就非常激动。
终于等来了京城最大的大雨。
“儿郎们,全都打起精神,将来到底是吃肉还是喝稀,就看今天。”
“好嘞!”
城门将士,一个个摩拳擦掌。
誓要从成阳公主府以及仲家身上咬下一块肥肉,很肥很肥的肥肉。
皇帝也在关注这一幕,特意派了内侍来到城门监督,确保不会有人贪墨遗漏。
仲家人被仲驸马千叮咛万嘱咐,所以显得很配合,这让城门将士们感觉好生无趣。
本想借题发挥,趁着仲家反抗的由头,狠狠敲上一笔。
结果,仲家人完全不配合。
一个二个乖得像个鹌鹑,真是特没劲。
偏偏,今儿好多大人物都来到南城门监督,使得守城将士也只能守着规矩,不敢乱来。
仲家和公主府的车队,实在是太庞大,且豪富。
账房不够用,又临时调来几十个经年老账房。
花费数个时辰,总算算清楚车队的资产。
天文数字!
绝对是天文数字!
当石温拿到账本的时候,都惊了一跳。
抽五成劳军费,折算为钱,合计六百七十万贯钱。
远远高于当初的预估。
他们的胆子还是太小,太低估了仲家和公主府的豪富程度。
我累个大槽!
眼前这一切,仅仅只是仲家一部分资产,能流动的资产。
而且,仅仅只是京城一地能流动的资产。
如果将仲家所有产业都算上,房产,土地,山林菏泽,商铺,各类生意……
石温已经没办法想象仲家到底有豪富!
恐怕,眼下这点资产,对仲家来说,也只是皮毛吧!
石温砸吧两下嘴巴,嫉妒啊,羡慕啊,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感受。
他亲自安排豫州兵马,以及南军,护送仲家车队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