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心满意足,开始为明日大朝会做准备。
人群散去。
长乐宫恢复了宁静。
陶太后却愁得心绪不宁,翻来覆去。
梅少监安慰她,叫她放宽心。
陶太后一个翻身,坐起来,“兴庆宫那边可有动静?”
“启禀娘娘,老奴派人盯着兴庆宫,一直没动静。”
“不应该啊!这么多朝臣齐聚长乐宫,陛下不可能没听到风声。既然听到了风声,为何没有动静?”
“老奴不知!”
陶太后叹了一声,她如今也弄不明白皇帝的想法。
她带着重重疑惑,睡下。
睡得不安稳。
早早的,离着天亮至少还有一个时辰,就被宫人叫了起来。
“太后娘娘今儿要参加大朝会,奴婢斗胆叫醒娘娘。”
陶太后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沉默地任由宫人为她梳妆打扮。
之后,乘坐软轿,前往金銮殿。
朝议正热。
朝臣们齐齐对石温发动猛烈攻击。
石温这段时间,也网络了不少人才,个个都是打嘴仗的高手。
双方你来我往,绝对是当今世上最大型撕逼现场。
继续撕逼下去,不难预料,金銮殿就会变成大型斗殴现场。
届时,现场鞋袜帽子齐飞,臭袜子堪比炸弹,能将人炸晕。
双方吵得热火朝天,不分输赢,突然,小黄门一声唱喝:“太后娘娘驾到!”
金銮殿犹如被按下暂停键,所有人统统闭嘴。
衣冠不整的官员,急急忙忙整理官员。
太宁帝萧成义眉眼动了动,眼神闪了闪,下意识朝平武侯石温看去。
平武侯石温岿然不动,犹如老僧入定。
太宁帝萧成义见状,顿时心安。
他起身,迎接陶太后。
“朕给母后请安!母后不在后宫修养,今儿怎么有空来朝会?”
早有机灵的太监,搬来太后娘娘坐的椅子。
椅子就安置在龙椅隔壁,只是位置低了三寸,以视对皇帝的敬重。
陶太后在梅少监的搀扶下,坐上椅子,“皇帝坐下吧!本宫听闻乌恒兵峰直指京城,心中甚为忧虑,故特意前来听听众位爱卿有何良策。你们继续,不用理会本宫。皇帝也不用特意照顾本宫。”
太宁帝萧成义推辞了两句,然后才在龙椅上坐下。
大太监罗小年很机灵,高声唱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禀陛下……”
朝臣率先出列,抢得先机,弹劾平武侯石温。
石温乃是奸臣,国贼!蛊惑陛下,败坏朝纲,该死!
豫州将军石腊,更是该死!
光是赐死还太便宜,就该腰斩弃市!
丞相一党的官员当即跳出来反驳,双方再次发生大规模撕逼!
你揭我黑料,我爆你贪墨!
太宁帝萧成义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双方撕逼很有趣啊!
比起以前,文官一言堂强多了。
现在这个局面,可谓是势均力敌,此乃权利制衡之道。
同时,他又关注着陶太后的反应。
陶太后频频皱眉,显然对于朝臣将金銮殿变成菜市场泼妇骂街,很是不满。
她出声打断朝臣撕逼,“本宫听闻,青州兵马兵败,皆因豫州将军石腊不肯驰援友军,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边关将领纷纷上本请旨,请求陛下严惩石腊。”
“陛下,此事是真的吗?”陶太后轻声询问。
太宁帝萧成义轻咳一声,“回禀母后,朕身为一国之君,岂能偏听偏信。事情经过到底如何,朕已经派金吾卫前往边关调查。如果真的是石腊的责任,朕定不会姑息。如果不是石腊的责任,而是有人借机打击报复,朕同样不会姑息!”
陶太后蹙眉,“群情汹涌,民愤滔滔,陛下当真要视而不见?”
太宁帝萧成义朗声说道:“朕只看到朝堂党争,并没哟看见民愤滔滔。母后仁慈,最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陶太后大为不满,“陛下是在指责本宫多管闲事吗?你父皇过世之前,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吗?”
“朕当然不敢忘!”
陶太后冷哼一声,“陛下对石腊没有任何处置,本宫认为不太妥当。另外,石丞相身为石腊的父亲,难免偏袒亲子。本宫以为石丞相不宜插手此事。
乌恒兵马南下,丞相府就不要管了,一切有政事堂做主。政事堂旗下兵部,相信一定会妥善安排兵力,阻挡乌恒兵峰。”
陶太后话还没说完,文武百官已经露出了笑容。
丞相一党,纷纷变色。
陶太后是明着拉偏架啊!
如今,就看皇帝如何应对。
太宁帝萧成义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道:“母后擅自插手朝政,让政事堂替代丞相府,朕以为不妥。
观满朝文武,只有石丞相同乌恒打过仗,知道乌恒兵马的底细。
不用丞相府,让政事堂主持大局,很是荒谬!这和临阵换将,有何区别?
这么做,不仅不利于大局,反而会造成军心不稳。想要打败乌恒兵马,还得指望留守京城的豫州兵马。此事非石丞相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