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两家是姻亲,燕云同娶了刘宝珠,也不会让燕守战改变任何决定。
陶皇后蹙眉,开口问道:“依着你的意思,对付西戎,就没有办法?难道眼睁睁看着西戎南下,直奔京城吗?”
驸马刘宝平面色迟疑,许久才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让北军做好出京迎战的准备。”
地方守备,绝不是西戎兵马的对手。
真正能拖住西戎兵马,并将其赶出去的只有成规模的军队。
比如凉州兵马,比如燕守战的幽州兵马……
地方官府那点兵马,还不够送人头。
当然,也可以从别的地方调集兵马,抵挡西戎。
前提是,得来得及。
离得最近,和西戎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凉州兵马,其次则是燕守战手下的幽州兵马。
北军是特殊的存在。
是大魏王朝的首屈一指的铁军。
北军出动迎战,定能和西戎兵马一决高下。
但是……
陶皇后微微摇头,“南军离京平乱,北军驻守京城拱卫皇宫。若是将北军派出去迎战西戎,谁来守卫京城?偌大的京城,单靠金吾卫,可守不住。”
驸马刘宝平却说道:“没了北军,京城还有左右两卫。两卫兵马加起来也是两万人左右,足以拱卫皇宫,驻守京城。”
陶皇后嗤笑一声,“左右两卫疏于操练,战斗力只配欺压市井小民,让他们拱卫皇宫,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左右两卫,是被所有人忽视的两部兵马。
因为左右两卫打仗太菜。
之所以还留着这两卫,一是祖宗规矩,二是解决就业问题。
总得给年轻人找个吃饭的地方啊!
到左右两卫当兵,好歹能解决一日三餐,一年两套衣衫。
如果年景好,还有三成俸禄。
京城市井,年轻小伙找工作不易,就业压力大,吃得又多。整日里无所事事,就知道惹是生非。
给京城的治安造成了极大的隐患。
绣衣卫对此感触颇深。
这些年轻小伙,不如都滚到左右两卫,让兵老爷管起来。
家里还能省下一个人的口粮,不用三天两头跑官府捞人。
不指望他们能打仗,好歹能学点规矩,不要给京城治安增加负担。
于是乎,战斗力只配欺压小民的左右两卫,一直存活到今天。
驸马刘宝平提议让左右两卫拱卫皇宫,将她给气笑了。
简直是馊到不能馊的主意。
驸马刘宝平又说道:“北军如果不能离京迎战,就只能下旨,调集地方将领北上抵挡西戎南下步伐。只要有足够的兵马拖住西戎,只待凉州兵马一到,西戎兵马就是菜板上的鱼,任由宰割。”
刘宝平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他有理由骄傲。
凉州兵马,除开北军,天下第一。
即便对上北军,未必就会输。
西戎为什么避开凉州地界,还不是因为怕凉州兵。
一旦和凉州兵马对上,势必陷入长期苦战,消耗战。
西戎王庭已经没有资源消耗,也没有足够的兵马消耗。
打不了苦战,也打不了消耗战。
他们需要补给,尽快的尽可能多的补给。
避开凉州,从最薄弱的峰口关南下,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为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得到最多的补给。
当然,也和西戎天性凶残有关,他们见人就杀,很多时候就是为了发泄,或是为了减轻负担。
有时候为了减轻粮食消耗,甚至一口气杀光所有俘虏。
凉州军想要围剿这股南下的西戎兵马,前提得有人主动牺牲,替他们拖住这股西戎兵马,最好将他们困在某个地方,持续消耗他们的战斗力和粮食储备。
只是……
谁来牺牲?
燕守战手下的幽州兵,是最好的人选。
然而,燕守战只会让别人做炮灰,他是万万不肯做炮灰。
谁敢逼着他做炮灰,他就敢让开官道,送西戎兵马南下。
他就是如此跋扈!
陶皇后紧皱眉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逼迫燕守战就范?”
驸马刘宝平仔细想了想,“或许利用他的长子燕云权,可以一试。只是,未必有用。”
陶皇后却笑了起来,“别管有没有用,总得试一试。”
燕云权,广宁侯燕守战的长子,是时候派上一点用途。
她叫来梅少监,悄声吩咐,“你去一趟兴庆宫,将本宫和驸马刚才的谈话内容告诉他,让他找机会到陛下跟前进言。燕云权身为朝廷命官,理应为朝廷分忧,为陛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