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臻榆大抵也觉得自己不会被他影响到吧。
交锋来得很快,不如说本就无法避免。
姚景用笔尖点了点坚硬的文件外壳,表达立场:“我方是带着诚意来的,既然是合作,我们有您所需的资金,而您有我们想要的技术,互惠互利的事情,就应该着重在‘彼此’上,相信虞总不会有意见吧?”
“对不起,我没有从这番话里感受到您的诚意。”
虞洐早看过姚景他们提出的要求,让两个百分点出去,就算尹琦没为他提供资金时,他也绝不可能同意,现在就更是不会。
把视线从白臻榆身上收回来,虞洐态度冷硬:“我们能坐在这张桌子上谈判,背后原因彼此都清楚,虽然不能论对错,但手段挺下作。”
“下作的手段却获得大部分利益,是不是太过荒谬了?”
虞洐坐在位置上,他不笑时,眉眼冷峻,比腊日里的血梅还悍利。
这样虞洐......
白臻榆垂落眉睫,想起少年站在巷口时身姿挺拔,干净到周身都没有任何阴影。
那时的虞洐,是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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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只有失败者会谈论手段。”
姚景说话也带上火气,他没察觉出白臻榆的反常。
他与虞洐桌头桌尾遥遥对视,都看出对方对彼此的警惕。
“抱歉,那只能代表你见识浅薄了。”
虞洐勾起唇,说的话却没半点婉转,他径直站起身,把会议前决定的“迷惑对方”彻底放弃:“既然大家想法不一致,就没必要谈了,那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
这样的走向,姚景没有预料到。从进来到坐下,不过短短五分钟,虞洐没给他们,也没给自己留下任何转圜余地——奇怪。
他侧眸去看白臻榆,对方一直很安静,即使听到虞洐的逐客令,情绪也没任何波动。
怎么回事?
“是尹小姐么?”
白臻榆淡淡地掀起眼,忽而出声。
“思来想去,只有尹小姐最合适,我想虞总大概也不缺资金了,是吧?”
虞洐看着白臻榆的微笑,方才面对姚景的气焰熄得彻彻底底,他不想再增加误会了。
可有什么误会,白臻榆有哪里说错么?
一字一句都是事实。
“是尹琦。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虞洐语气近乎急切。
白臻榆却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原来真的是......”
“尹琦她愿意投入资金是因为......”
“这不重要。”,白臻榆眉目终于冷了下来,“到底怎样我并不关心,您也不需要同我解释。虞总说的对,我们的确是没有谈的必要,倒不是因为观念不一致,是从一开始,这场谈判的意义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