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虞老爷子入土半截,短短时间内接二连三地面对自己的误判,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甚至于茫然地眨眨眼。
不对......
怎会如此?!
人人都说虞洐这人看似有心最无心,可谁都要淌这么一遭才明白这道理。
可只有他知道,虞洐这孩子最渴望地就是爱。
而由“爱”衍生的许多东西,关心、期待、在意......诸如此类,都是会让虞洐乖乖听话的绝佳利器。
而虞洐之所以不断地寻求认可,在人与人之间流连辗转,只是迫切地希望寻求到他人眼里的意乱情迷,从这种廉价的感情中获得认可罢了......
毕竟,虞洐从小到大,得到的爱少之又少,而每一次所有的糖里都裹着砒霜,有了这样的经历,怎么可能不假思索地把真心交出来?而他,身为虞洐最敬爱的长辈,是虞洐幼年时代汲取为数不多温暖的唯一来源,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每一句话的威力,明白在虞洐那什么都不入眼的凉薄里,他到底占据怎样的地位!
所以,此时他才这么惊讶......
虞老爷子脸色黑了,“不期待”、“失望”以及“真让人痛心”这类的话,可能出自于他的口,但绝不可能由虞洐自己亲口说出来。
因为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把火,如履薄冰地走了这么多年,宁愿自欺欺人下去,也绝不会亲手将其熄灭。
虞老爷子深谙人性,自觉只要自己态度更为和缓,就能让虞洐回心转意,只不过他现在有些心慌。
“虞洐......”
他张合嘴,终是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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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白臻榆于极度困乏中沉沉睡去,此时再度转醒,才发觉自己手机有无数条消息和未接来电。
怎么回事?他尚且处于迷蒙状态的眨眨眼,还未把疑问说出来,在看清消息内容后,脸上血色尽失,震惊地捏紧拳。
他整个人绷得格外紧,身上那不合身的病号服随着一寸寸骨骼挺括起来,但下摆掩于被中,因空荡荡而堆起皱褶。
几乎是立刻拨出电话,顾不得此刻声音沙哑,胸腔闷痛,连昔日最在意的礼节也放置一边。
“臻榆啊......”
看到意料之中的电话,系主任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颤颤巍巍地喊了白教授的名字,尽量显得亲昵,能让接下来的谈话顺利进行下去,而不至于显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