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复又掉转回头,透过半开的门,看着里头的李富宰正站在账内慰问伤兵。
这一位专横独断的太尉,如今要怎样才能挽回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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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西边空荡荡的营地就回答了谭宗的疑问。
李富宰不愧是多年领兵的大将,当断则断,毫不迟疑,前一夜还在安抚伤者,却是连天亮都等不得,连夜就将数千名伤兵送上了船。
谭宗心中微微发寒,却又忍不住生出几分佩服来。
今次受伤的兵卒,过半都是骨头被踩得尽碎的,随从而来的军医压根没有办法诊治。
将这数千兵卒送上了回交趾的船,几乎就等同把他们送进了棺材——伤势如此,沿途无人照看,无人诊治,等到回得去,十有八九已是成了一具尸首。
然而留在营中也是等死,还会影响其余兵士,倒不如早早死在船上,莫要徒费口粮。
果然,伤兵一送走,帐中的氛围立刻就转好了许多。
王弥远率兵夜袭的乃是中军,另有左右两翼,本就未有受到影响,只听得有动静,心中惶惶而已。
李富宰一面安抚军中士卒,一面将伤兵送走,他本是交趾国中的名将,屡经战事,花了两三日,终于将营中气氛给慢慢转了过来。
然而广源州的蛮帅们却没有那样好哄,诸人已是已经蠢蠢欲动,好几次私下里头商议想要回去,不再随军了。
李富宰又如何会毫无耳闻,然而他只作什么也不知道,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