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
车内的沈持让也茫然。他呆滞几秒,车门被人蓦地拉开——
阳光不再隔着一层玻璃,而是随周季昂的出现,直接洒在他的身上。
青天白日,周季昂顶着一脸伤出现。沈持让下车,下一刻就被周季昂抱住。
还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与他太过亲密。司机师傅直愣愣地看着他俩,沈持让小幅度地推了下周季昂,往后退了一步。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对方,但看到周季昂的脸,什么都忘了。沈持让皱眉道:“……你脸怎么了?”
“你们认识啊?”司机问。
“嗯,”沈持让不自在地笑笑,“刚才不好意思。”
“没事儿。”司机说,“不过这样很危险,下次还是别了。”
“好。”沈持让跟司机说着话,仿佛下意识地拉住周季昂往那辆车走。
弯腰到车里拿收费二维码,司机直起身看见两人似乎要逃单的架势,“诶”了一声。
“车费。”
沈持让这才想起这茬,他转头看向周季昂。而对方的目光正盯着他的脚看,沈持让顺着看了一眼,穿着凉拖鞋,脚上细小而多的擦伤想藏也藏不起来。
“阿季。”沈持让和他对视,窘迫道,“给钱。”
周季昂看了眼司机,“稍等。”
他招呼不打,拦腰抱起沈持让,几步送人到车里。系上安全带,周季昂拿过手机,说:“等我一下。”
在西印警卫处大楼,工作人员给脚上的伤口消毒时不觉得疼,快步离开的时候也不觉得疼。反而到家以后,周季昂接了盆温水给他洗脚,拿棉签小心翼翼地涂抹碘伏时,他忽然觉得不能忍受了。
“疼吗?”
周季昂握着沈持让的脚踝放在大腿上,对方的脚底有一条挺长的口子,所幸伤口不深。
棉签碰到伤口,沈持让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脚。他看着周季昂低垂的头,改口说:“有点。”
阳台上的多肉已经被周季昂悄悄替换过两轮。以前是假花的时候,沈持让定时浇水,量多量少都不会枯萎。
他悄悄换成真的盆栽,却隔三差五的就要养坏。
周季昂低垂着头,不敢看沈持让。
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真的曲解了对方每次给出的回应,是他自信过头。
因为自己控制不住的性子,快要把沈持让也养坏了。
或许该退出沈持让生活的不是陈卓,是打乱对方世界规则的他自己。
有人在乎和心疼的感觉不差,沈持让私心想让周季昂多恼一会儿,再心疼心疼。可一滴眼泪无预兆地落到脚背,烫得他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