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让做梦都会梦到这些,每次醒来都觉得胸口闷。他醒来没看见周季昂和沈云铮,以为人早走了,没想到周季昂又回来了。
取下眼镜,沈持让规整地折起宽松的袖子,到厨房去做午饭,边走边问:“阿季,你下午有课吗?不着急走吧?”
周季昂最喜欢听沈持让这么叫他,往下压了压嘴角,跟着进厨房:“嗯,不着急走。”
“那吃了饭再回校吧。”沈持让打开冰箱拿菜。
保鲜室里放有许多菜,早上剩的包子周季昂忘拿去扔,被沈持让装好放冰箱里了。沈持让节约,一道菜做多了量,他可以一直吃到菜变质了才倒掉。
周季昂皱了皱眉,手从沈持让肩膀上方伸过去拿出。他右手拿东西,左手扶在冰箱的一侧,像是把沈持让圈在怀里。
对方的眼睛跟着他的手走,忽然一把抓住周季昂的手腕,把包子拿了回去,“冷的,你要吃的话我等会儿给你蒸一下。”
冬天气温本就低,往冰箱跟前站这么一会儿,沈持让的手已经沾染上寒气。周季昂单手揽住他的肩膀往旁边推,两三下拿了几样菜出来,把人轰出去,“我来做吧。”
“不,还是……”
“持让哥,”周季昂随便找理由打发人,顺带委婉地提醒塑料盆栽,“多肉还没浇水,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看有几盆好像不太好。”
“是吗?”沈持让不喜欢养猫养狗,觉得麻烦。养花养草也养死过许多,这几盆多肉能好好活到现在,已经成宝贝了。
他拿上喷壶,说:“我看看去。”
沈持让前脚刚走,周季昂后脚就把包子扔垃圾桶里。
晚上,周季昂回宿舍时郑林松和其他两个个人正在他床位前忙活,插着吹风机一个劲儿地吹他的被子。
冬天没什么太阳,温度也不似夏季那么高,床铺被褥被人淋得湿透,一时半会儿干不了。舍友们见周季昂回来,不知道怎么说,气氛一时有点微妙。
空气中飘散着郑林松带回来的烧烤的香味,他关了吹风机,选择做这个和事佬,“那个,夏鹏可能也是不小心。你今晚要不睡我的床?我和大忠睡。”
夏鹏的床位空着,人没在宿舍。周季昂扫过一眼,朝他们笑了笑,走过去把吹风机收好,推他们去吃烧烤。
“没事儿,正好也要洗了。”话这么说,周季昂却没动床上那一团东西。
他没睡郑林松的床,周季昂其实也很少住学校,通常住自家酒店顶层的套房。只有沈云铮来找他的时候,周季昂才会在宿舍待着。
周家以黑起家,不过那也是早些年的事儿了,到周季昂的祖父开始就彻底洗干净,现在很少有人记得之前的周家是什么样。
周仲明时常不满意周季昂,说他像个小混混,他教周季昂如何为人处世,怎么样接物待人。
父亲伪善,儿子以样学样,戴上虚伪的假面。但偶尔也会有不想装的时候,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