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说话,但他也亲手替她调制了酱料,甚至还细心地替她将烫熟的菜捞上来,继续烫菜。
整个就是呵护倍至。
直至用完晚膳,他才说了句,“待会儿嬷嬷过来收拾,你先上床早点休憩吧!我走了。”
声音满是疲惫,竟带着一丝颓废。
沈青枝不解,她那话究竟哪说错了?
这人怎么回事?
还没来得及想通,门便“吱呀”一声被关上了。
满室静谧,沈青枝看着紧关的木门,红了眼。
她方才只是说出实话嘛。
解除婚约之路如若难走,需要他牺牲一些东西,他还会帮她吗?
甚至,她名誉被毁,他愿意娶她吗?
他若娶她,那个相爷会不会把她乱棍打死?
她心里没底,所以才口不择言。
倒是伤了他的心。
***
大理寺卿院,在一众漆黑夜色里,依然灯火通明。
池和砚从地窖取来一瓶陈年老酒,打开替那沉默寡言的男人倒上。
“兰时,可又是为情所伤?”
语气竟带着笑意,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说裴安要去她府上提亲。”他冷冷开口,端起面前的杯盏递至唇瓣,冰凉的唇瓣上竟比那樱桃还要红上几分。
池和砚看了眼便连连咋舌。
“你两都这样了,她还要嫁给裴安?”
一杯酒下肚,江聿修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眼前雾蒙蒙一片,他哑着声开口,“总归我岁数比人大,裴安那小子年少气盛,又是护国将军,多少女眷想嫁给他,她有这想法也是正常。”
语调漫不经心,但池和砚知晓其实他在意得很,也痛得很。
池和砚这个身外人,都被他说得脑袋发昏,他拍了拍桌子,叹了口气,“我说,兰时,干脆别管了,想那么多做甚?直接抢过来,让小皇帝下个圣旨,嫁给你得了。”
江聿修抬眸,冰冷淡薄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婚前与未婚夫舅舅有私情,你想让世人如何看待她?”
池和砚噤了声,总归是不能做与那姑娘有害之事。
“所以,这事儿该……”池和砚顿了顿,朝他挑挑眉,“怎么办?”
“我有一主意。”男人长指轻扣桌面,俊美无涛的脸上闪过一丝凌厉。
***
翌日,沈青枝一觉醒来,那人也未归来。
她身子已然好了许多,起码脑袋没那般昏昏沉沉了。
大清早的,萧木木就提着膳食盒给她装了些点心还有药汤过来。
她虽年幼,但力气却挺大,拎着膳食盒还能健步如飞。
沈青枝接过药汤,抿上一口,苦得她差点将嘴里的汤汁吐出来,萧木木见状,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布囊里拿出一块糖果塞到她口里,“小娘娘吃口糖。”
那糖到了口中,顿时一股子清爽的甜味在她唇齿间蔓延。
她就着糖将那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萧木木笑眯眯地抱了抱她,“小娘娘好勇敢,木木即使有糖也不敢喝药的,每次都被娘亲打屁屁!”
沈青枝将那药碗扔在桌上,忙端起一旁的清水猛灌了下去。
“这也太苦了!”她用帕子擦了擦唇边的水渍,皱着眉看着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柔声道,“木木,小娘娘能不能不喝这药了。”
萧木木眨了眨眼睛,忙摇头,“小娘娘,不行的,要喝的。”
她扒拉着自己那布囊,从里面掏出许多糖果洒在桌上,“木木这里有好多好多糖果,小娘娘随便吃。”
翻着翻着,她竟将一封家书也扔在了桌上。
沈青枝正翻着那糖果呢,余光便瞥见了家书上那工整秀气的字迹。
心中“咯噔”下。
她忙放下手中的糖果,眼神定格在那娟秀灵动的字迹上,纤细漂亮的手指落在那信上,“木木,这是谁写的信啊?”
声音纤细、颤抖。
萧木木拿着那信递到她手中,囔囔道,“是娘亲写给爹爹的信,里面有许多草药方子。”
沈青枝接过那信,突觉脑袋胀胀的,不知怎地,她忙下意识问道,“木木,你娘亲叫什么名字呀?这字写得可真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