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去看看, 要是能自己坐上去, 或者每天都坐那种车子上班, 那多洋气啊。还有读书的事情,程煜见过海市那边的小孩子, 是和鞋厂合作的某个领导家的小孩子, 小小年纪就会说英语,听说家里已经规划好了以后要送他出国读书。
程煜把自己看见的东西和宋知玉说:“我们家这个,要是能早一点学会英语也是好的。”
“还不止呢, ”宋知玉瞥了他一眼,掰着手指给他算,“你以为养好一个孩子那么便宜的吗?现在很多人都会提早给小孩子上兴趣班, 考了证出来, 到时候中考高考能有加分不说, 很多单位招人, 都是喜欢招有别的特长的孩子。”
“你看,画画要买绘画工具,还要跟着一起学,一节课最少要三四十吧?”
“声乐这种不需要特别多工具的,稍微费钱少点。可你总不能光让孩子唱歌,万一想试试看学乐器呢?钢琴小提琴,这种东西哪个不是费钱的?”
“还有户口。”
“你自己也去过那边,知道海市那里的户口有多难弄吧?”
宋知玉说出了自己的野望:“我要是能考上海市的大学,那我能暂时把自己的户口给挪过去。但这种暂时性的户口转移,是只限定在大学期间,要是毕业之后没有单位或者房子的话,户口还是要被挪回来。”
“也不知道这种户口能不能暂时给小孩一起带上。”
“临时是能顶用,但长期还是我们买房子比较好。”
她正算着呢,一抬头发现程煜看着她,笑得有点古怪。
“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你继续想。”
“等到时候咱们就照着你想的这样,先去问问能不能上哈哈哈。”
宋知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程煜是在嘲笑她还没考试呢,就念着要去上大学的事情。这确实是有一种纸上谈兵的感觉,考没考呢,就开始考虑以后户口的事情,可她这不是……和以前那些老太太聊天的时候说起孙辈的都是大学生,所以一不小心顺口了嘛。
再说了,就不能提前快乐地想想吗?
“上次考试老师还夸我英语和数学好呢!”宋知玉羞恼地往旁边坐了坐,但想起自己的考试,还是挺纠结的。
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英语和数学一个是底子好,在老年大学的时候跟着补了补,一个干脆是后面另外学的。
这两个要补上来还好一些。
但语文这种,都是靠记忆力的东西,就需要自己努力,重头再来。这段时间她自己做好的试卷都快填满了一个大纸箱,错题集都写满了一本子,要不是为了复习,她也不能暂时搁置掉赚钱的事情。
有点让她心焦的是,高三考试就只有一个多月了,以她的进度,眼瞅着是跟不上了。想要考上难度有点高,老师也找她谈过这方面的事情,暗示她今年的希望不是很大,要不跟着再复习一年,再想别的。
宋知玉自己知道自己,她学习好那也是以前的事情,再能耐也不可能几十年没好好读书,一下子就考上大学。
那没可能。
她本来瞄准的就是明年高考,就是怕考不过,所以今年才眼巴巴地就跟着开始上学。准备充足总比准备不足好,就是有些对不起杜老师。
旁听生的名额也是她帮忙弄来的。
也许在他们眼里,她也是才毕业没两年,好好复习有希望。
杜老太太听说了她的纠结后,不解地抬头看着她:“这有什么?有人愿意读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事情多,缓一缓明年再考很正常。就是那种辛辛苦苦学了一整年的学生,也有很多落榜后明年再来的。“
宋知玉:“……”
不好意思,代入到以后那种孩子考不上家长焦急如焚的误解中了。
既然不着急考上,这回就准备只是下场试试,那就可以把学习进度调整地更慢更有秩序一些,可以把一些不是特别大的得分点给背起来。
缓下心来后,再加上有房子这些东西吊在眼前,宋知玉不免就又心痒痒地开始想弄点小生意做。商铺那边下次得问问,肯不肯降价,实在不行的话,就得考虑摆小摊。
也不知道查地摊那边怎么样了,回头让人去打听打听情况。
本来她是想问问宋知书的,毕竟他每天从学校来回,肯定知道的更少些。但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她弟已经去晚自习了,据杜老师说,他报了所有能去的晚自习时间,说是在学校做卷子更有感觉,遇到不确定的还可以直接去问值班老师。
杜老太太对他这种好学的精神十分满意,夸奖了很多次。
宋知玉作为一个忙碌的成年人,一周的自习课能去一两次就已经很不错,所以她表示她不参与这个话题。
并决定换一个人去问问。
今天从学校门口出来,她可以观察了一下,发现门口的小摊贩人数已经减少到一种境地。如果不是上学和放学门口有学生和家长的时间,以前繁华的街道现在都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吧,这边啊……出事了。”
以前眼熟的摊贩都没看见,宋知玉找了个不太熟悉的,推着小车卖红薯的老人,刚开口就得到了对方压低声音紧张兮兮的叮嘱。
“小姑娘,你要是看见什么人过来,穿着制服的那种,可要提前和我说一声哦。”
“我早上没看见呢。”顶多就只有学校里执勤的学生,肩膀上带着个红袖章,这应该不算是她需要防备的人员吧?
“没看见好啊,你是没见着前两天。”
卖红薯的基本都是年纪大的大爷或者大娘,自家有种的红薯,弄了个铁炉子,拿碳把红薯慢慢烘烤出来。
从学校出来,看见哪边儿能看见一个结实的大铁桶,再顺着空气里的香味走,很快就能买到香喷喷的烤红薯。
但这回这个大娘硬是拿破烂棉花被在铁桶外头多圈了一层,看着灰突突的,一下子让人认不出来这是干什么的。
她长吁短叹:“我本来不是在这边干的,我妹子在这边卖,我就换条街。这里之前晚上到处都有卖东西的,蹲半个晚上就能比得上一天的业绩,大家都爱往这边来,结果那天突然就来了人,说是非法经营,不允许在这边随意摆摊,全都叫带走了。”
宋知玉:“全都给带走了吗?”
“是啊,说是要教育,倒没有拘留,但所有的吃饭家伙都被收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还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