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的年纪讨论爱情,似乎为时尚早,但耐不住春心萌动。
她反驳:“可世间所谓的‘一见钟情’,初初不都是‘见色起意’吗?”
他有佛家经典,她亦有歪理邪说。
“我争不过你,”俞清晖笑着投降,“你次次都是年级第一,还会有学习的压力吗?”
“现在,我不就有一个强劲对手了。”她收拾好画板和颜料,几分落寞:“而且考第一是爷爷的心意,不是我的。”
“你呢?为什么转来一中?”
“因为,想掌控自己的人生。”
不讨论功课时的两人,相处时更自在惬意,他看着画板上作品,色彩笔触皆不俗,疑惑问:“你好像很喜欢蝴蝶?”
她的笔调偏凄然,清冷亮丽的天幕下,强颜欢笑又若有所思的少女与诡谲斑斓的蝴蝶,宣泄着伤痕累累的痛苦。
“毛毛虫被困在茧里,暗无天日,只有变成蝴蝶,才能有展翅高飞的权力。”
封栀这番话,让俞清晖恍惚,他眼神一黯,仿佛看见另一个自己。
“蝴蝶很美不是吗?但……”封栀凝视着他,笑得耐人寻味:“他们都说画家眼里最美的素材,是人体。”
她极有耐心,眼神不自觉地下移,打量着他。
身型、胸腹肌、恐怕还有人鱼线,鲜活又充满张力,显然是最好的模特,她甚至要重新摆好画纸,第一笔从哪里起草了。
窗外的微风,吹拂起两人的发。
少女觊觎的眼神有几分勾人,像狼闻见了血腥,白栀似的眼尾沁着鸢红。
夜晚,屋檐上只有一弯浅浅的月牙。
躁动不安的却另有其人,梦境是对现实的想象加工,画室里的少女腕骨纤细,双手交迭被他禁锢在怀里。
她亦如当时唤错人:“好哥哥,乖宝贝,求求你……”
声音像讨奶的猫般嘤哼,让人酥软了脊骨,在情欲里沉沦。
一场春梦,他身下不受控地硬得野蛮,全身似蕴着火,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俞清晖半坐起身,垂首看着枕边没吃的那块草莓糖,剥开糖纸吃进嘴里,微微皱眉,果然甜得发腻。
但他,却舍不得吐出来了。
①.《金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