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就察觉到自己绕在傅司简后颈的手被温柔地扯下来。
她抬头去看,就见男人板着一张正经又严肃的脸,颇像个正人君子:“坐到床边来。”
说罢,便起身挂起罗帷,朝那两个木盆走去。
顾灼慢吞吞地挪到床边,视线追着男人挺拔的肩背,心下吐槽:什么正人君子嘛,分明就是道貌岸然。
很快,傅司简微微俯身,撸起袖管,拿起厚实的软布浸到冒着热气的木盆中,投1了几下,又捞出来拧干。
顾灼便一直盯着男人露出的一截手腕瞧——
骨节分明,青筋勃动,看起来就如修长的劲竹,颇具力量感。
只是,有几个显眼的月牙形痕迹,小小的,红红的,还有些肿。
那、好像、是她弄出来的。
方才她跟傅司简讲那场战事时,依稀记得中途——
傅司简掰开她攥紧的掌心,又从被子里捞出她的另一只手,然后把他自己的手腕塞进了她两只手中。
那时候,她只分出了一点心神注意到他的动作,随即便又被深重的痛苦拖走,再不记得要收敛力气。
他应该是怕她情绪不对时掐手心伤到自己。
可她伤到他了啊。
在她没意识到的时候,她的指甲深深嵌进他手腕的皮.肉,留下了那些痕迹。
顾灼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傅司简拿着拧干的软布朝床边走过去时,见着的便是小姑娘眼眶红红地仰着头看向他所在之处,视线柔软,秋水盈盈。
他停在她身前:“闭眼。”
小姑娘乖巧得厉害,仰着头闭上眼,脆弱的颈项毫无防备地展露在他面前,一副完全信任的姿态。
傅司简很想亲她。
想扶着她后脑,无休止地亲到她气息不畅,亲到她哼.吟着推拒他让他停下,亲到她玉色薄透的颈间肌肤印满他的痕迹。
却也只是想想,毕竟当下有更为要紧的事。
他的手隔着温热的软布覆在小姑娘脸上,动作轻柔地为她拭去泪痕和薄汗。
软布被拿开,那双亮若星辰的眸子便又张开,盛着他的倒影。
傅司简终是没忍住,俯身吻了吻小姑娘流转生辉的桃花眼,起身时留下一句:“把衣服脱了。”
她茫然懵懂:“啊?”
“你肩上的药到时辰了,我给你擦掉。”
“哦。”
傅司简从木盆边返回来时,拎着的除了一块散着热气的软布,还有一块包着冰的。
小姑娘里衣半褪,背对着他。
包裹着她肩头的布巾已经被揭了下来,沾满浓黑的药膏,平摊在床上。
傅司简将包着冰块的软布递给小姑娘:“敷在眼睛上。”
随后便开始擦拭她肩上残留的药。
他依然不敢用力,总觉得那道伤疤会因为拉扯而疼,动作便越发小心翼翼。
也导致中途不止一次被小姑娘嫌弃太慢:
“你快点儿~”
“好了没啊?”
“冰都化了~”
……
“好了,自己把衣服穿好。”傅司简顺势拿走小姑娘手里差不多已经湿透的软布,连带着床上那些狼藉,一并收拾了放到搁着木盆的架子上,问她,“还敷眼睛吗?”
顾灼正低头系里衣上的带子:“不了,你快过来,我看看你的手。”
傅司简净了手回来,坐下后一把将人抱到自己腿上:“怎么了?”
顾灼毫无准备,本就松松垮垮的里衣险些散开:“你故意的是不是?”
傅司简托着小姑娘后腰,目之所及便是她微敞的领口,靡颜腻理白得晃眼,精致修长的美人骨好看得醉人。
他觉得这个高度正合适,凑近在她颈窝的凹槽中舔了一下,声音含混:“嗯,故意的。”
顾灼的身体轻颤了下。
她是想躲的,奈何身后就是禁锢,甚至被按着向前,像只主动将自己送进饿狼口中的白兔。
她推了推,把傅司简按在她颈后的左手扒拉下来:“你别捣乱。”
傅司简不明所以,却很是听话地顺从她的动作。
小姑娘捧着他的手腕,绵软的指腹轻抚过那些月牙形的痕迹,心疼又歉疚地垂眸看他:“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