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乱成了一锅粥。
自家小女被当街抢亲,这事遮掩都遮掩不住。
那书生不仅抢了亲,还带着人一同殉了情。
沈家派出去的人在河附近打捞了许久,硬是没有寻得二人的尸骨。
那河水本就湍急,二人一同跳入水中定是没有活命的机会,找不着便找不到吧,沈家老爷这般想。
毕竟若是找到了,那小女的尸骨怎么办,埋在哪里,还不如找不到的好。
“老爷,那陈家那边怎么办。”问出这话的是沈家夫人。
当时让刘燕燕嫁人为的就是不将这门亲事落在自己小娘子身上。
可现在刘燕燕没了,陈家更是觉得蒙羞发了火,这让他们沈家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将她嫁过去。”沈家老爷黑着脸拍着桌子道。
与陈家这段婚事本就是他们沈家攀了高枝,现下闹成这样,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老爷,那陈家少爷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把咱们小女往火坑里推吗。”沈家夫人抹着泪道。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疼爱的很,怎么舍得将她嫁给那种人。
“爹,我不想嫁,求你了。”沈家三小姐抱着沈老爷的胳膊哭哭啼啼道。
可平日里最疼爱她的父亲现在却收回了手。
她转身看向自己的兄长。
可沈家大少爷也移开了目光。
在家族利益面前,她一个待嫁的女儿又能算的了什么。
若是将她嫁出去就能平息陈家的众怒,就能与陈家做上通往京城的生意,就有机会成为皇商,那又有何不可。
“把她送回屋子好好看着。”沈老爷闭着眼摆了摆手,示意管家将人带走。
管家带着沈家三小姐离开后,沈少爷也带着沈鸣离开了正堂。
“沈鸣,那日让你看好宁恩树,这就是你看好的样子?”见周围没了人,沈少爷咬着牙狠狠道。
那日宁恩树一来他便让沈鸣将人看管好了,在二小姐出嫁前不允许他出现,可那宁恩树不仅没有消失还去了书院教书,现如今还抢了亲带着人殉了情。
沈鸣神色慌张直接跪在了地上,“少爷,我真没想到他会跑了,都是我的错。”
沈鸣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抱住沈少爷的鞋子。
沈少爷直接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沉声道:“要不是你自作聪明,怎么会出了差错,你贱命一条拿什么来偿还。”
沈鸣眼珠子一转,忙道:“少爷,我那几日正盯着齐禾,等这事成了,沈家就掌握了府城的绣品生意,咱们就不怕陈家了。”
“是吗?”
“真的,当真。”沈鸣又道。
沈少爷在心中思量了一番,最后还是饶恕了沈鸣,只是临走前道:“十日内若是不成,你就别想再见到你爹了。”
沈鸣脸色苍白颓废的坐在地上,现在齐禾是他最大的希望。
入了夜,齐禾瞧顾默书屋中还亮着光,便熬了一碗梨汤给他端了过去了。
顾默书正在书桌前看宁恩树当时赠与他的注解。
听见敲门的声音后便起身过去开了门。
“来喝点梨汤歇歇。”齐禾端着瓷碗,那碗壁发烫,齐禾的手指已经有些发红。
顾默书伸手接过那碗梨汤,放在了书桌上。
“在写文章?”齐禾瞧那书桌上摆放着纸张,随口问道。
顾默书背对着她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书,“在看宁夫子留下来的批注。”
齐禾一听宁夫子,以为他在伤怀。
她走过去,安慰道:“宁夫子这般做自有他的道理,你不要太过伤心。”
“我晓得。”顾默书从容道。
齐禾在屋中待了一会看着他将那一碗梨水喝完这才离开,临走前又叮嘱了他几句,莫要看书看的太晚伤了身子。
顾默书今日倒是听话,齐禾离开后他便梳洗了一番躺回了床上。
只是闭上眼仍旧没有困意,齐禾那会说的话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中。
【他这般做自有他的道理】
【或许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顾默书又回想起了宁恩树消失前同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