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章蹲到地上,耐心地跟她介绍:“这个是照相机,可以把人照进去,洗出来后就是照片了。”
“照片!我见过,就是一张纸,上面会有好多人……”其实她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就是很厉害,那么问题来了,苏知知歪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小盒子放进水里洗不会坏掉吗?”
“傻妞妞,洗照片不是这个意思,以后叔叔带你去照相馆就知道了。”顾简章摩挲着照相机,心上人这么漂亮,一卷胶卷很快就能照完,到时候得多买两卷才行。
“叔叔,刚刚把妈妈照进里面了吗?”苏知知小眉毛拧起来,担心叔叔给妈妈照相,妈妈就会消失一样。
“照进去了,”顾简章没能理解到小家伙的心思,有些骄傲,“这是叔叔第一次帮人照相,也是这台照相机第一次拍照。”
下意识大声,恨不得拿个喇叭告诉林江晚:我的第一次给你了,感不感动?
“败家玩意儿!”丁园长没好气地骂顾简章,“买照相机花了不少钱吧?至少几大百吧!”
顾简章将照相机挂脖子上,财大气粗地回了一句:“一点小钱,值得。”
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那双眼睛钉在林江晚身上,明目张胆。
丁园长无奈地摇头,小声跟林江晚说,“这死德行,家里再多也不够他败,知知妈妈,以后费心了。”
林江晚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其他人听不到,丁园长听得清清楚楚,林江晚答应了,也就是说两人成了,她心里比谁都高兴。
突然想起还没给北城发电报,丁园长将扫帚塞给顾简章,“搭把手,我出去一趟,晚饭前回来。”
晚上吃的是顾简章想了好久的海鲜炒饭,虽然海鲜都是冰柜的存货,但经林江晚那双巧手一烹炒,味道还是那个味道,顾简章一勺一勺地往嘴里炫,停下来喝一口番茄蛋花汤,酸酸甜甜,非常开胃,恨不得一头扎碗里。
他这个胃从什么时候变成无底洞了?
整整吃了一大盆,顾简章才心满意足地放下勺子,拿出手帕擦嘴。
丁园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扭头问林江晚:“小晚,你看他这么能吃,像不像在喂猪?”
林江晚抿了抿嘴,失笑道:“有点。”
“不能怪我,都怪林同志做饭太好吃,”顾简章傲娇地抬起下巴,“我这个人也是很挑的。”
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丁园长听得懂。
林江晚也一样。
顾简章反应慢半拍地问丁园长,“姨,你什么时候改口叫林同志小晚了?以前不都是知知妈妈吗?”
丁园长嫌弃地白他一眼,“小晚又不光是小知知的妈妈,也可能是……”
苏知知着急地第一个反对,“不要!”
丁园长和陆十七同时看向她:小知知(妹妹)不想顾简章(顾爸爸)当她爸爸吗?
“张超有自己的妈妈,知知不要跟他一块分享妈妈。”都说小孩子是七秒记忆,吵架很快就能和好,苏知知和小张超这一架却是持久战,十多天过去,还耿耿在怀。
陆十七耷拉着小脑袋,妹妹不想跟张超分享妈妈,跟他也一样吧。
这么想着,右手突然一热,苏知知牵住了他。
“除了弟弟,谁也不能跟知知抢妈妈!”苏知知大声宣布。
丁园长看着苏知知圆乎乎的小脸蛋,问:“妈妈如果再婚,给你生个弟弟或者妹妹,他们可以吗?”
苏知知黑葡萄的大眼睛在林江晚和顾简章身上一转,非常大方:“可以哒~”
—
台风天过去,顾简章不好留宿,丁园长提议所有人一块送他回去,出门后,领着俩小家伙冲前面,顾简章和林江晚慢悠悠地散步。
月色朦胧,海风阵阵,气氛恰到好处。
顾简章垂在身侧的右手蠢蠢欲动,手指伸出去,缩回来——
纯情拘谨,小心翼翼,跟平时吊儿郎当没心没肺样天差地别。
林江晚抿了抿唇,先开口打破尴尬,“明天我搬回幼儿园,你就可以回来住了。”
“不用搬,不是,不着急,你想什么时候搬都可以……”顾简章停下脚,转过身面向林江晚,“林同志,我的意思,你明白对不对?”
林江晚也转过身,跟他面对面而立,微仰着头,直视他的眼睛,“你不说,我怎么明白?”
顾简章苦恼地挠头,他之前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没关系,他可以再说一遍、两遍、三遍……甚至一百遍,直到林江晚同意。
“林同志,我喜欢你,想跟你结成一辈子的革命伴侣。”顾简章郑重其事。
林江晚声音很轻地回答:“好。”
顾简章不敢相信,迫切追问:“林同志,你刚刚说的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说,好,”林江晚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道,“顾同志,我愿意跟你结成一辈子的革命伴侣。”
眼神温柔带着坚定。
顾简章傻眼了,没想到天上掉馅饼这种事会砸自己头上,幸福得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处。
半天,反应不过来。
直到林江晚踮脚环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