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多废话,进浴室洗澡。
出来时梁晴仍旧维持这个那个姿势,只不过把把灯都关了,只留床头的一小盏台灯,手机的白光照着她鼻和双目。
他站在床边摸了下头发,洗完没有吹,懒得找她的吹风机了,不过他的头发很短,很快就干了。
腰间围着她的浴巾,被狂妄地撤掉丢到椅背上。
他掀被薄被探进去,从背后抱住她。
梁晴没有回头,身体却是瞬时僵硬住了。
她知道他今天赤手空拳来的,什么都没带,她的家里也不会有他的贴身衣物,现在是……
半压着肩膀的像一座沉重的大山,炙烫的又生机勃勃的体温,肌肉鼓鼓囊囊,她预感自己会被硬邦邦的骨头硌到,可肩头触碰到的地方又溜光顺滑。
汗水和烟味被冲刷掉了,是她的茉莉花浴液的香味,一个大男人这味道……梁晴的脸庞灼热起来,想装不在意。
健壮的胳膊默默从她脖下穿过,致力于把她搂进怀里。
储臣也不急,从后亲吻她的耳朵,气息潮湿滚烫,一点点软化,“我很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梁晴立即反驳:“今天的早餐,我喂狗了?”
他懒怠地笑笑,不以为意,又说:“谢谢你。”
“谢什么?”梁晴喃喃,“这算夫妻义务么?你对结婚这件事也有诚意。”
“我还说了别的话,你不记得?”他的吻越来越热,蔓延到她眼角,“我可以给你更多,只要你提。可是今晚,我还没有吃到。”
他意有所指,抓住了梁晴的手,往某处牵。
梁晴哆嗦了下,缓缓闭上眼睛,手指蜷缩,掌心冒出薄汗。
“梁晴,我可没想跟你进行一场柏拉图式的婚姻。”他的嘴角噙着笑,自己竟也能说出这种话来,不等她反应,又问:“这些年里,你有想过我么?”
这句话也十分不高明,他很快意识到,于是干脆堵上她的呼吸,让这个女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完全是一场侵略。
她洗过澡很久了,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冰冰凉凉,还软软的,好像戳一下就会流淌亦或残缺。小时候,别人夏天磕磕绊绊,手臂、膝盖都黑的,有大大小小的疤痕。
只有她,总是干净白皙,穿着小裙子,扎着个小马尾,眼睛也水汪汪的。
真是娇贵啊。
他已经亲吻她的嘴很久,停下讲一点话,唇瓣会略微干燥。梁晴感觉被亲的不舒服,于是捧着他的大脑袋,凑上来,主动给一点湿润。
指尖停留在他的喉结上,像冰块似的,在他耳边温柔提醒,待会他需要用到的东西在抽屉里,别忘记用。
是她早上在超市买菜的时候,顺便买的。以往她会随手拿口香糖,今天是第一次换成这个盒子,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半伏在她上方的人眼神一亮,“你知道我会来?”
不然呢?
这种事不是早晚的么,他们刚刚结婚,无论将来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不想现在制造生命的意外,也想尽力保护自己。
黑暗中,储臣十分浪荡地笑了下,说不急。
他再度抱住她的腰,把人拎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犹如观音坐莲。
他习惯于仰望她,这样可以看到她的表情,也不造成伤害。
手指又去触碰她手术后的疤痕,是两个人结婚的诱因,如果发生矛盾,也将会是症结所在。
上次醉酒的记忆,全部都找回来了,他的确是个混蛋。隔天早上自己竟然又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她的家进行点评。
梁晴肯定觉得他不可理喻吧,也必然认为他在装失忆。连储臣自己都很难确认失忆与逃避的界限在哪里。
进到她的家里就像天方夜谭,可既然是在梦里,又为什么不可以为所欲为呢?
她的家再小,曾经都是为落魄的他提供善意的地方,无论他现在又多么看不上,也不会允许他随意进来。
其实早就无所谓了,他在梁晴面前犯浑的时候还少么?
想到这里,他的身体里忽然涌起一阵恼恨,对自己。
于是低头亲向她的疤痕。
第28章
梁晴记忆里最近的一次被咬伤, 是黑妞小时候。
它刚刚来到梁晴身边,一只可爱的小奶狗,眼睛圆溜溜, 擅长歪着脑袋, 探寻这个陌生的家,尝试着接受它的爸爸和妈妈。
梁晴对它很好, 可是小动物难掩天性, 害怕激动之余,尖尖的牙齿划伤了梁晴的手臂。
储臣回来要打孩子,她极力袒护,叫他不要这么暴力。
小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它只是胆小,尽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己罢了。
那天的储臣表现出来有些生气,他看不懂梁晴的心软,打并非是虐待, 他会控制好力度, 那只是一种教训。
但最后还是随了她的心意,没有动那个小家伙一根狗毛, 又陪她去医院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