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们吃肉的悄声放缓动作。
屏住呼吸,两眼放光。
白杬只看见一个漆黑的毛脑袋刚冒出一个顶,兽人已经弯着爪子争先抓去。
“吱——”
惊恐的声音从地底传来,接着是地洞里逃跑的凌乱脚步声。
谷看着手里的黑色毛毛,嫌弃地吹了吹。
白杬皱眉,道:“去洗手。”
“嗷。”黑狼们乖乖地去了。
白杬拍了拍曜的手臂,两人回到了火堆边。
他扒拉着一戳毛细看。
半个指节长,黑得像墨团,质感偏硬。
“刚刚那是个什么?”就露出来一个头顶,晃眼又回到地下,白杬没怎么看清。
“地鼠。”曜道。
白杬:“地鼠……仓鼠?”
曜:“活在地底下地兽人,长得像老鼠似的,都叫地鼠。”
白杬了然。
他就说,兽人们区分部落只会简单粗暴。不是根据颜色就是根据生活的环境。
白杬指节微曲,勾住曜肩膀上绸缎似的长发,道:“我们等会儿跟过去看看?”
曜拿开他的爪子,道:“先吃饭。”
草原上没有什么障碍物,风大得能迷了眼睛。手上烤好的肉被吹几下,立马变得凉丝丝的。
白杬往曜身边靠了靠:“都夏初了,北边还是这么凉快。”
“嗯。”曜拨开他嘴角的头发,让他好好吃。
一顿饱饭后,兽人们将地上的火熄了。
草原上不怎么找得到木柴,这些柴火还是他们从林子里带过的。省着点用,晚上还得烧通宵。
用沙土埋了火堆,兽人们兴致冲冲地趴在地上。
白杬疑惑地看了一眼地面,学着兽人们的动作俯身。
“没有声音,早已经跑了。”
曜拉着他起来:“躲起来了。”
白杬拍掉身上的灰,道:“咱那一袋子的酸果树的花还在他们手上。”
其余的兽人立刻期待地看着曜。
曜单手挤着白杬的腮帮子,看他撅起的唇,提起嘴角:“找。”
留下几个兽人看着东西,剩下以篝火为起点,扩散着四处寻找。
小腿高的草地苍翠。
兽人像蘑菇一样,或蹲或站。
白杬身上被曜裹了一层大兽皮,他走在曜的身侧,犹如一只胖企鹅。
“咱们光用眼睛看,这么大个草原,怎么看得到他们在哪儿?”
话落,耳朵被轻轻捏了捏。
“还要仔细听。”
白杬拿下他的大爪子:
“全是呜呜的风声跟沙沙的草叶声,怎么听?”
“要不我们挖洞试试?”
“找到了。”曜停步。
白杬迷茫地看着比他高了大半个脑袋的曜:“哈?”
曜被他脸上的表情逗得笑了笑。
他捏着白杬一缕头发,在他脸上轻扫而过:“没发现?”
白杬沉默摇头。
在曜略微得意的表情中,幽幽来了一句:“怪不得你春天的时候总是犯困。”
耳朵也太灵了。
曜想了想,还颇有几分认真道:“嗯,这也是一个原因。”